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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积极,积极到谢星珩需要提醒他不要太过惹人注意。
新的一年,粮价上涨,满城上下,由官及民,都死气沉沉。
江知与在这一年忙得厉害。他参考丰州县逛小集的模式,海城没有的商品,就尽力找原料去做。
丰州那么个小县城,都能做到基本的自给自足,海城怎么不可以呢?
走这一步,是极为冒险的。因为在筹集军费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吃力费时,短期见不到效益的事。
新张贴的招工信息贴出去,响应的百姓极少。
江知与考虑到百姓们现在的处境和对朝廷的信任度,换了一个方式,在海城择地划分区域,开小市集。
百姓们随时可以去以物易物,除了乱七八糟的破烂,基本都能有所收获。
余下没换出去的东西,皇商账上支出一笔银子,先买下来,再根据各区域百姓的需求,另做投放。
这个行为,唤醒了海城的一丝生机。
但紧跟着,许多商户相继过来叫苦。他们不务农事,就靠着门店的生意糊口。
皇商把生意做成这样,他们怎么活得下去?
江知与就让他们也参与到市集交易里面来。
“你们要钱还不是买东西?愿意尝试的,先登记一下铺面地址,有何物品,都是什么价钱。”
涨价以后的商品,不适合投放。
江知与想要两头登记,这边登记货物与价格,在外以街区的形式对接百姓,登记他们的需求。隔日送货过去。
他想试几天,看看亏损情况。
如果承受得起,他再从账上支出一笔银子。然后满城募捐。
富户豪绅之外,海城的官吏,一个都少不了。
他会参考最初救助枫江县百姓时一样,张贴红榜。
捐赠多少,都有数目。
这些被海城滋养得流油的人,该出出血了。
这个对策,短期内调动的官吏不计其数。
户部的人手不够用,江知与又去找盛荣借人。
盐课司的官吏本就在外头收盐、运货,满城分区操持。这件事交到他们手里,他们都不乐意。
江知与承诺会从皇商账上另发一份月银给他们,他们叫苦推辞的话堵在喉间,开口全是抢着要干活的声音。
这头进入正轨,江知与又一家家的上门筹款。
他话说得漂亮,不论当前形式如何,爱民如子的官员,总不会被苛待。
这群人心惶惶的职官,自知贪墨巨数,这时吐出来一点,全当买命钱,有何不可?
但想得开的人,是少数。
江知与不厌其烦,也不管别人怎么讽刺讥嘲,一次次的上门,又一次次的游说,以少数撬动多数。
以区域张贴的红榜,写在上面的名字越来越多,数目也越来越大。
捐赠钱财之外,又另外写出钱财走向。
皇商那头的缺口不急着补,先拿大头的银子,买些粮食。
城里不够,就去外地买。
海城的日子接连跌入低谷,他回回都想到应对之法,尽全力保住了民众的基础生活需求。
这次民间再有他的传闻,同样的夸赞,却与年前的捧杀截然不同。哪怕是看他不顺眼的官员们,也要说一句佩服。
从前江知与跟谢星珩走在街上,旁人认出来他,只是好奇的多看两眼。看一看这个以夫郎身份做官的第一人长什么样。
现在他走在街上,很多人会跟他打招呼。
那些淳朴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江知与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丰州县。
那时也有很多百姓围着他们说话提问,所言所说都是家常,眼里都有满满的信任与喜悦。
江知与回应他们,忍不住落泪。
他意识到,当官一场,可以目的不纯,能为家为己,为情为爱为与某人并肩,但他要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这才无愧他这身官袍,无愧他走了那么远的路,无愧他们辛辛苦苦,排除万难才得到的小小官职。
他回家邀谢星珩喝酒。成亲十多年,他的酒量还没练出来,两杯下肚就犯倔。
这次是抱着谢星珩泪流不停。
原来这一路走来,谢星珩对他的影响那么大。
他做事方式,操作之法,桩桩件件都有谢星珩的影子。
他醉态尽显,问谢星珩:“小谢,我们这是不是很有夫夫相?”
谢星珩捧着他脸,望着他蒙着水汽,灿若星辰的双眸,笑道:“我们这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江知与笑得好大声,笑着笑着呛到了。
谢星珩给他拍背顺气,他咳着咳着又哭了起来。
“我好想家,父亲跟爹爹一定很为我高兴。”
谢星珩很心疼,勉强笑起来,眉眼弯起,右眼没藏住心情,跟他一块儿掉眼泪。
“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皇天后土为证,若有虚言,万死不辞。
第184章 得遇明主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时近七月,城内事务告一段落,赶上官学放假,谢星珩跟江知与问庭哥儿拜师事宜。
庭哥儿从正月开始努力,半年过去,还没成效。
院长不松口,不收学生。庭哥儿只能厚着脸皮,不管师和光怎么拒绝,他总归是院长,有为学生解惑的职责,庭哥儿就赖上他了。
这实在勇气可嘉,有许多学生效仿他的行为,都顶不住师和光的学问问候,不了了之。
谢星珩不强求,能这样薅羊毛也不错。
到了七月,就离中秋不远,夫夫俩想联合当地知府衙门,筹办个中秋灯会。
中秋灯会是与民同庆的节日,再穷的县城都会挂起灯笼和灯谜。海城富饶,这两年变动多,城内死气沉沉,节日都含糊混过去。
今年百姓们的精神养好了些,可以趁着中秋节,给他们补补精神世界的需求,让他们尽早找回生活的乐趣。
纯粹为了生存,日子就太苦了。
通常来说,这是当地衙门出力,划分区域。区域内,最大的花灯,甚至灯塔,一定是衙门出资,再有富户豪绅捐赠完成。
沿街的商铺再在铺面外面挂出灯笼和灯谜,拿些铺面里售卖的货品,或者是自购的小玩意儿作为彩头就够。
把大花销平摊了,又能在热闹的庆典里,带起流动摊贩的生意,在往年,是个刺激消费的活动。
今年是刺激不到了,谢星珩想把已经沉寂下去的戏班子、杂耍班子、皮影戏等热闹场面抬出来,让民众看个乐子。
到目前为止,城内的职官,包括卫所的千户们,都被策反得差不多。
这个程度,并非是他们直接倒戈,而是立场暧昧。很多事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深究到底。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容许城内有变动,哪怕是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