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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辰。

当然,生儿子归生儿子,该挨打还是得挨打,所以没两年,新媳妇就跑了个没影,连孩子也没要,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本来照吴母的意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凭我老吴家的家底儿,马上就给我儿子再娶个黄花大闺女!

可惜好事儿还没谈成,要债催命的人先找家里来了。

原来好大儿这几年沉迷赌博,偌大家业已经被他输干净了——哦,不对,还剩一间房,是因为当时没翻到房本,无意间残留下来的。

晴天霹雳!

吴父吴母白眼一翻,双双气了个半身不遂,躺床上拖了一个多月,就携手去地府报道了。

大概也算报应吧,这对老夫妻咽气的时候,本来挺富态的身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且浑身长满了褥疮,又是破溃化脓又是沾满屎尿,可怜殡葬业同行们上楼抬尸体的时候,差点儿没给熏晕过去。

要说这一家子谁最可怜,还得数吴良的儿子。

当时小家伙才三四岁?亲妈跑了,亲爸是个畜生,也不管他,爷爷奶奶都瘫床上了,更是有心无力,几个姑姑只会幸灾乐祸,姥姥姥爷更是早断了联系,他小小年纪,就靠着吃点儿邻居好心施舍的剩菜剩饭,饥一顿饱一顿,饿得跟个大头娃娃似的,能活下来全靠命硬。

不过,大概是歹竹出好笋?

凌不渡已经懒得再看吴良那个垃圾人又干什么跌破下限的事儿了,注意力全移到吴星辰身上,仿佛在看一个可怜小孩拼命挣扎记:想尽办法养活自己,坚持上学、读书,在渣爹家暴阴影下顽强生长,努力避免与他一起烂在泥里……又有脑子又有行动力,就跟顽强的野草一样,活得可真旺盛啊!

正看得入神,却听一曲凄厉的唢呐声后,皮影退场,白色的幕布徐徐收起,最后消失于虚空之中。

唉,毕竟不是主角。

也幸亏不是主角。

反正就住对门,以后可以在现实中见见那小孩,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举凡活得太顺心的人,其实都有点儿圣母,凌不渡也不能免俗,他觉得一码归一码,收拾吴星辰他爹,但不妨碍给吴星辰送温暖。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但能像人家似的,活得那么漂亮可不多,异地而处,凌不渡自问做不到这样。

先记下。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薅羊毛。

凌不渡搓了搓手,点击【沙盘投影】按钮。

下一刻,画面一闪,只见身高约有十厘米、从模样到穿着均一比一还原的吴良就出现在了沙盘的正当中。

他歪斜着身子坐在脏兮兮的塑料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锯齿人字拖在脚上欲掉不掉的样子,左手夹着根烟,右手捏着一张麻将牌,正用大拇指一点一点慢慢搓开,期间鼻孔大张、眼冒精光:“二条!二条!二条……艹,妈的,什么破手气,三万!”

沙盘上除了吴良以外,麻将馆里以他为圆心的其他人、包括各种道具陈设也都复刻了过来。

只是与吴良的写实风不同,其他人都是劣质的粘土人偶画风,连动作都一顿一顿的,好像低成本的粘土定格动画。

说实话,有点掉san。

正全心全意打麻将的恶棍显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天外正有一个巨人弯腰俯瞰着自己。

“哈哈,胡了!自摸!拿钱拿钱!”

第2章

“又自摸?今天出门踩狗屎了吧,运气这么顶!”

“太背了我,兜里那点儿钱全给这王八蛋赢走了。”

“哈哈哈少废话,前几天输的老子裤子都差点儿给你们扒下来,还不兴风水轮流转怎么的!”

牌友们的抱怨,让吴良更加意气风发,就连脚上勾着的人字拖都激动地飞了出去,卡在牌桌与凳子之间的缝隙里。

非常生活化的一幕。

凌不渡站在上帝视角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构思着惊吓值该怎么薅。

系统说明书中讲到,沙盘中的人物是看不到宿主本体的,也就是说如果凌不渡伸一只手进去,将迷你吴良推个跟头,换成吴良的视角,就是凭空一股巨力袭来,尼玛的老子是给泥头车撞了吗?问题是麻将馆里哪来的泥头车?

除了这种粗暴且毫无美感的“降神”方式,宿主还可以选择亲手制作道具——对,一定得是亲手做的,不能从超市随便买个锤子、榔头什么的,那东西沙盘里的人依旧看不见。

而且也碰不到对方,两者会造成穿模效果,彼此互不影响。

只有宿主手工打造的道具,且通过系统认证后,才能真正在沙盘内部“显形”。

当然,可以显形的道具也同时具有“虚化”模式,这个就需要宿主因地制宜、自行调节了。

系统友情提示:我们的目的是赚取惊吓值,是一茬一茬割韭菜、薅羊毛,而不是一锤子买卖,所以最好别一下子就把标中的恶人搞死了,抓人不易,且吓且珍惜。

凌不渡心想,这还用你提醒吗?我肯定舍不得把他搞死啊,这种珍稀物种碰上一个可太不容易了,必须小火慢炖,把人榨干!

他起身去把鼓囊囊的超市购物袋提了过来,翻了几翻,找出一叠从儿童文具区买的彩色画纸,另外还有一管胶水,一套廉价彩笔,一袋五颜六色的超轻粘土,一卷从超市蔬果区白嫖来的小塑料袋。

老话说得好啊,这世界上什么都能背叛你,唯有掌握的手艺不会。

凌不渡他们家也不是一开始就稳坐当地殡葬业龙头的,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纸扎厂刚起步,就雇了三四个工人,在一个郊区的小院子里,计件儿算工资,从纸扎花圈,到纸扎牛马,再到纸扎人,豪车别墅智能手机,最后连坦克飞机高达都出来了,满足人民群众日益丰富的祭祖需要,时刻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凌不渡作为少东家,每天一下学就往纸扎厂跑,别的小孩童年是搭积木拼乐高,凌不渡的童年是给纸人刷浆糊、打腮红,那手艺练的不说有多好吧,至少也够上普通小工的标准了,赚了不少零花钱。

他去上大学后,漂流在外,倒是荒废日久,手艺潮了许多,唉,赶鸭子上架,凑合用吧。

传统的纸扎,要用竹篾扎制纸人的骨架,再糊上纸做的“皮肤”,最后皮上绘画,如此有骨有皮,既立得住又栩栩如生,等葬礼开始,一排打着红脸蛋的童男童女在死者灵位前左右排开,拉风,有气势,再等唢呐一响,哀伤的氛围马上拉满。

但凌不渡制作的这个迷你纸扎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吓人用的,又不用拉去坟头烧。人生苦短,效率为上吧。

他用超轻粘土捏了两个一高一矮的站立人偶,高的大概有九厘米多一点儿,矮的则是不到九厘米。

人偶光有腿没有胳膊,五官当然也没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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