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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入眼睛，但是松田阵平仍旧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中的线路，只有额间流出的豆大汗水，昭示着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砰——”
又一颗子弹射来，这回子弹终于击穿了挡风玻璃，而松田阵平也顺势弯下腰，启动了宾利。
“混蛋东西——”
松田阵平抹了一把脸眼角的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能力有多强！”
话落，松田阵平扑出车外，滚落进斜坡下的草丛里，而宾利也如同出弦的箭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9号飞去。
如果是正常人，面对着飞驰而来的车辆，应该还会想着躲闪，但是9号依旧木讷地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在松田阵平身上，举起枪对着扑出去的松田阵平开枪，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9号，躲避！”
梅多克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况且人和车的距离非常近，等对方下达指令，宾利早就和9号亲密接触在了一起。
“砰——”
肉体和铁皮的相触带来沉闷的碰撞声，9号被直接撞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身体像一块破布娃娃一般自由落体，然后因为惯性在地面上不规律的翻滚，最终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扭曲着身体滚落在沥青路面上。
而宾利也彻底因为这一次的碰撞哑火，车头一歪，冲下公路，栽入树林里，没有了动静。
松田阵平从草丛里坐起来，低低咳了一声，伸手一摸，又是一片血红。
“**！”松田阵平终究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脏话。
他最近怎么总是时运不济，刚出院不久，现在又要进去了！
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松田阵平狼狈起身。
波本从车上探出头围观全程，目瞪口呆，手悄悄握成拳。
松田这家伙——
干得漂亮！
“波本。”令人厌烦的女声再一次响起。
波本眼眸中闪过狠厉，讽刺道：“没有想到9号就这点能耐啊。”
梅多克：“不用管他，你去把那个警察处理掉，然后带9号上车。”
好好好，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波本来亲自处理。
波本走下车，目光扫过远处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9号，目光沉沉，慢慢走向斜坡。
松田阵平摸索着身上的手枪，目光落到远处。
他的手枪在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掉到了另一边的草丛里。
一道阴影投射到松田阵平的面前，松田阵平狼狈地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波本复杂的视线和黑漆漆的枪口。
此时的两个人，一个是站在阳光里，金发灿烂的红方卧底；一个是站在树林阴影里，卷毛凌乱的红方警官。
故人相见，却是刀剑相交。
两个人对上视线，迎着灿烂的阳光，松田阵平终于看到波本右眼的异常。
那是什么？
松田阵平捂着流血的腹部，神色有些恍惚。
——原来，这就是这个家伙不能和他暴露身份的原因。
波本的目光淡淡，看到松田阵平的伤势，心中无限愤怒的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现在拉莫斯还在昏迷，9号如此特殊，如果能够将他们带回去，这次肯定会有所收获……
他现在还处于被监控的状态，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将眼睛里的东西毁掉……
波本控制住自己的视线，拿枪的手抬起对准松田阵平，让手暴露在自己和监控的画面中，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只手悄悄摸出来一把小刀。
或许，只能这样了——
监控画面里看不到波本的小动作，松田阵平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一个猜测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的脑海，他的身体因为失血晃动了几下，惊惧地张合着嘴巴，想要阻止降谷零的动作——
这个家伙疯了吧！他该不会是想——直接将自己的那只眼睛划掉吧！
波本对着松田阵平微微笑了笑，神色平和而温柔，一如当年警校毕业的时候。
他用口型说了一句：“监——听——”
松田这家伙，一会儿可别直接叫他的名字。
他才不是为了这个卷毛混蛋牺牲自己呢。
只不过是用一只眼睛换今天的成果——怎么看都很划算，对吧？
第382章 旧友相见，竟成生死局（4）
其实松田阵平很早就对降谷零的任务有所猜测。
自从毕业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前一后失去了联系，后来萩原牺牲，这两人才会在每年萩原研二的忌日上出现。
不过三年前，松田阵平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家伙，只有从墓碑前的鲜花和守陵人那里得知每年来的人从两人变成了一个人。
那时候，松田阵平就隐约猜到了诸伏景光已经在任务中牺牲。
不过那时候他也只是安慰自己，诸伏景光可能只是被任务绊住了脚，所以才拜托降谷零代他一起来看望萩原。
再后来，班长伊达航因为车祸去世。葬礼上，松田阵平曾远远看到那一抹金发从黑伞的阴影中一闪而过，等松田阵平再看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无踪。
从那时候开始，松田阵平就知道，降谷零已经独身一人。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两位优秀的警官耗费七年的青春，他只知道，那些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他松田阵平永远的挚友。
七年前，他目送着萩原的离世，而七年后，他要配合降谷的自残……他，他如何能够接受——
那一刻，松田阵平甚至在想，要不然直接叫破降谷零的名字算了。
一名优秀的警官，不应该拥有这样残忍的结局。
但是，话到嘴边，松田阵平看到降谷零对他露出的安抚笑容，他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能这么做，降谷零能够走到现在，已经耗费了太多心血，甚至可能有……同伴的牺牲。
松田阵平伸出手，厉声呵斥：“你有种就对我开枪啊——”
妈的，金毛混蛋！你有能耐就开枪打我，别搞自我奉献那一套！他大不了去找萩原和班长！
“砰——”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举起小刀的金发青年被狠狠击中后脑勺，手中的小刀和手枪通通掉落在地，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松田阵平睁大了眼睛。
一个粉毛从旁边探出头。
“松田！果然是你！”顶着一头粉毛的“不良青年”放下手中敲人的黑色支架袋，激动地朝松田阵平挥手，“你怎么在这里啊？我的天！你流了好多血！”
松田阵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声音仿佛离家出走，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卡着嗓子惊愕地叫出粉毛的名字——
“吉川？！”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