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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有人掩嘴在笑,黄晨被难堪包围,一时竟分辨不出何铮究竟是装的,还是真扛揍,他自己的拳头都隐隐作痛,怎么何铮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疼?

“重来一条。”导演下令。

黄晨一鼓作气,再次浑身蓄力到掌心,一拳重重锤在了何铮肩头。

何铮这次往后踉跄了两下,表情痛苦到位,接着愤怒席卷而来,一个大跨步冲上去,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呼在了黄晨脸上。

他没提着点劲儿,把力气全使出来了,黄晨被扇得差点倒地上,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半圈,慌忙去扶旁边的电竞椅。

导演没喊卡,何铮自由发挥了一句台词,黄晨没跟上。

他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一下,一股热流汨汨淌到嘴角,铁锈味刺激到味蕾的同时,大脑快速传递给他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何铮,何铮一只手举起来对着他,晃了晃五指:“我剪指甲了。”

剪是剪了,但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没摘,新买不久,泛着层锋利银光。

“你有病吧?扇耳光你不摘戒指?!”黄晨暴跳如雷,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谁他妈教你这么拍戏的!”

何铮不说话了,盯着他看。

你啊。

黄晨气得脑壳都抖,嘴里骂骂咧咧得要冲上去打人,被经纪人抱着腰拽回来。

“我跟你没完何铮!我这张脸要是毁了我跟你没完!”

他一边被经纪人拖着往化妆间走,一边频频回头冲何铮撂狠话,经过魏祯也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高肩膀使劲撞了他一下。

眼看魏祯也要走过来,何铮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放回兜里。

“拍完了?”魏祯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藏了什么。”

“没什么。”

“干什么用的?”

魏祯也靠近他,摸了摸他微微鼓起的裤兜,轮廓像个盒子,虽然他很想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依旧乖顺地没有把手伸进去。

何铮模棱两可地敷衍:“戴着的。”

戴着的,盒装的。

魏祯也飞速瞟了他一眼,默默收回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挺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你拍戏那么累....确定要今晚,”魏祯也又咳了一声:“....做吗?”

何铮一愣:“做什么?”

魏祯也看着他茫然的脸,突然反应过来:“没什么。”

“不是吧,哎,”何铮很快跟着明白了,笑得胸腔一阵颤动:“你怎么想到那方面的,它只是个盒子而已啊。”

“....”

他笑声愈发刹不住:“你挺行啊魏祯也。”

“....”耳根烧得有些发热,魏祯也撑着脸皮嗯了一声:“不做。”

“做啊,为什么不做,”何铮拍了拍自己裤兜:“一盒够你用吗?我上次看车里也有,怎么回事儿啊魏总?”

“送的。”魏祯也小声说。

何铮拉长音哦了一声:“谁啊?谁送礼物送安全套啊?”

魏祯也赶忙捂住他的嘴,耳朵烧得要起火:“别说了祖宗。”

“好好好,”何铮笑道:“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

开车回家的路上,何铮打开微博看了看。

起初律师函和报警证明发出去的时候,舆论仍一边倒地偏向冷嘲热讽,骂他律师是假的,图片是P的,结果张嘉岳被警局传唤的新闻一登上热搜,又有一批理中客跳出来批判这场闹剧。

各大营销号稿件满天飞,网友跟无头苍蝇一样两边来回扑棱,哪边点赞多就信哪边,直到刚刚张嘉岳发微博,承认自己造谣,并把矛头指向提供照片的始作俑者,网络上对何铮的攻击才转移了炮火方向,纷纷开始猜测拍摄者的真实身份,顺便掉两滴鳄鱼眼泪给何铮,跟着热评一起刷“你不会怪我们吧?”

“我承认之前对你声音大了点,你不会怪我们吧?”

“新剧好像还不错?关注一波,希望演技能打我脸。”

“有一说一何铮演得还可以,至少比黄晨强点,不过就没人怀疑裸 照这事儿是何铮自导自演吗?”

“就当开了个玩笑呗,一张照片而已,对不起喽。”

何铮一路看下来,除了想笑没有别的感触。

迟来的悔过、跟风的道歉、被风煽动着指哪打哪的枪子,有哪一样值得他感动?

他从出生起就因为外形背负着恶意,踩着满世界尖锐的荆棘一步步长大,没有人生来就拥有可以抵御外界一切攻击的强韧心理,他表面的无所谓和不在乎又何尝不是在无数次冷嘲热讽中磨练出来的、一种用于保护自我的钝感,他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也就没有什么事能伤到他。

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被动下去,永远忍耐平和,做不起眼的小小何铮。

如果魏祯也没有回来找他的话,他或许会一直这样。

可当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之后,他突然会渴望一些曾经毫无兴趣的东西,他也开始幻想,有没有可能,他也可以主动一点,去反击恶言恶语,再者大胆热烈一点,去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最后有没有可能,抛下一切纷纷扰扰,买一枚戒指,结一场婚。

跨过狂澜和荆棘,同这个人共度余生。

第55章

杨承的澄清视频是在凌晨发布的。

他换了身体面西装,顶着削瘦凹陷的面颊,站在医院一堵白墙前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神色平静而坦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到视频最后深深鞠躬,复述了三遍对不起。

从头到尾,只字未提魏祯也。

警方通报,张嘉岳道歉,杨承澄清,证据桩桩件件掷地有声,反击之战如一把熊熊炬火,烧光了燎原上所有随风而动的野草,污蔑和偏见的芽尖被掐得支离破碎,埋入土底,风化而逝。

收束闹剧的代价不轻不重——魏祯也终生留疤的手,何铮再无法及腰的长发。

或不甘,或遗憾,但一切终归落幕,天晴雨霁,往后又是一场场新的征途。

二十八岁这年会成为何铮跌倒的转折点,但不会是人生终点。

日子还长,人还年轻,再爬起来历经多少场风风雨雨都不必畏惧,上天赐给他了世间最坚固的一把伞,如果他的人生是一场牌局,那么魏祯也永远是给他撑腰的底牌。

......

生日来临的前天,何铮收到了慈善晚宴主办方的邀请。

他原本靠在床头背台词,挂断电话后,把剧本放在枕边,轻轻推了一下熟睡的魏祯也。

魏祯也眉眼被碎发遮挡,困得睁不开,艰难眯起一条缝。

“喝水?”他哑着嗓子问,作势要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给你倒。”

何铮把他拽回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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