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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领着他们上楼,行至一个僻静的雅间前,留下小厮在门外守着。
一进门,桌子边坐了一个姑娘,边上站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地上还躺着个被绑的老鸨。
地上躺着那个和这个引着进门的长得一模一样,而方才还调动浑身上下谄媚的「老鸨」关上门后立时换了一副姿态,声音也一并换了回来:“属下参见秦王殿下。”
禁卫脸上都带着,如果不是上手仔细摸,很难发现。
谢元时对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禁卫主动自我介绍道:“殿下,属下是禁卫十二队中七队首领陈琪。”
话音刚落,对侧的窗户上一道黑影闪过,去秦王府报信的禁卫没有跟谢元时直接进来,而是分两路翻窗进了来。
这位是禁卫三队的首领孙沙,陈琪看了看谢元时又看了看孙沙,语调难掩担忧:“殿下怎么一点伪装都没有就直接来了?”
孙沙怎么也不提醒下秦王殿下,再说他不是去汇报皇上了吗,怎么来的是秦王殿下?
谢元时说无妨,他的身份在上京城中本就备受关注,“本王在京中,即使易了容,也难保不会被发现。”
欲盖弥彰反而更麻烦,还不如直接就光明正大的来、他示意地上的人:“这人什么情况?”
陈琪:“这老鸨与不少刺客暗中联络,所有命令都是由她从中传达,不过我们还没从她口中撬出更多的消息,现在外面人多,我们只能先假扮她,等待时机合适再悄无声息的将她带回地牢拷问。”
“嗯。”谢元时在老鸨边上半蹲下身去,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
几人屏息,听谢元时说:“不用急。”
对秦王的信任让他们像是找到了更强有力的主心骨。
谢元时看完老鸨的脸,又垫着手帕端详了老鸨的手,老鸨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从他手里挣出去,边上的禁卫立刻行动准备按住老鸨。
谢元时不急不缓道:“不用。”
他向谢九伸手要来了银针,细长的针直直扎进老鸨的上臂,下手又快又稳,扭动挣扎的老鸨一下子偃旗息鼓,只能任由谢元时摆弄观察。
不多时,谢元时起身,居高临下,神色淡漠的道:“你是西吴人。”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肯定。
老鸨瞳孔骤缩,还想摇头否定,谢元时又道:“西吴闽川的。”
老鸨:“!!”
看老鸨的表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禁卫惊呆了。
谢元时:“谁派你来的?”
谢元时说完却没打算听老鸨的回答,“西吴三皇子安插在上京的细作在三年前就被白翎清洗过了。”
谢元时十分笃定:“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西吴老皇帝年迈,虽然并不昏庸但没有大的野心,三皇子在大齐吃了亏,也失了朝野上下的心,这几年一直沉寂,太子体弱多病中风一年有余,没有心力做这些。”
“你是四皇子的人。”谢元时思忖片刻,“但你的身份不够,叶祥成手上可用的势力不多,最信任的亲信隋远八个月前从业洲固防后绕道坊汀,途径闽川老家,呆了三月有余方才回朝。”
“你是隋远在闽川培植的细作。”
老鸨额头一层一层的冒冷汗,陈琪和孙沙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陈琪有困惑道:“可是殿下,禁卫调查老鸨在上京待了有好些年了。”
谢元时淡淡道:“嗯,禁卫的消息也没错,很早就来了,一直潜伏没有动作,所以她并不是核心人物,只是留在这里的钉子,负责从中传递消息的。”
他拔出老鸨胳膊上的针,换了脖子附近重新扎下去,拔了她口中堵着的布。
“说吧,他们怎么与你通信?”
老鸨嘴里没了阻碍,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嗓子破风箱似的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眼底是是底细泄露后的惧怕与惊恐。
谢元时冲陈琪和孙沙招招手,“她喊不出来,拉到屏风后去问,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暴露身份,时机合适了再将她带到地牢,以免附近万一有他们的人打草惊蛇。”
……
红香楼对面是个酒楼,酒楼里窗户边坐着两个人。
“多久了?”这是张御史。
“半个时辰了吧。”这是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只是跟张御史出来吃个便饭,一吃就吃了半个多时辰,因为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进了红香楼。
“那不是秦王殿下吗?”兵部尚书随意往窗外一瞥就捕捉到了气质与众不同的谢元时。
张御史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刚好看见谢元时的背影进了楼里。
而后他们吃饭就一直吃到了现在。
半个多时辰过去,秦王殿下还是没有出来。
兵部尚书嘿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了懂的都懂的表情,张御史斜了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秦王殿下大病初愈,哪有精力想这些事情。”
兵部尚书摸了摸头,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憨憨的:“那秦王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张御史:“我听宋阁老说,秦王殿下听他劝告,最近在习练琴曲。”也许是在听曲,又或者是在探讨技艺吧。
“哦,原来是这——”兵部尚书眼睛蹭一下瞪得老大,“御史大人快看!”
“那、那那那个人……那不是皇上吗?!”
张御史回头一看,还真是。
兵部尚书:“哎呀!皇上铁树开花了,宋阁老终于能开心了,回去我就把这个大好的消息告诉他。”
张御史有些怀疑。
能吗?
禁卫控制红香楼后就在楼里不着痕迹的布控,沈豫竹一进楼里,立马就有自己人上前招呼,带他到了谢元时所在的房间。
屏风后陈琪和孙沙等人正在低声审问老鸨。
沈豫竹进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谢元时百无聊赖的模样,以手支额坐在桌前,对面不远处是禁卫扮做的红香楼姑娘在弹琴。
“你睡醒了?”
沈豫竹捏了捏他的脸颊,牙痒痒的道:“我终于醒了。”
谢元时满眼无辜:“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有点事生气?谁招惹他了吗?总不会是他吧?
沈豫竹:“所以你又是让我躺着又是让我闭眼,还给我弹琴,就是为了把我哄睡,然后自己到这里来听姑娘弹琴?”
谢元时:“……”
冤枉啊。
他分明是看他最近休息的不好所以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后来禁卫来禀报消息也是为了能让他多睡一会,这两件事情怎么还能有因果联系的啊。
谢元时:“我不是,我让谢刀留下了,谢刀没跟你说吗?”
“嗯。”沈豫竹说:“我出门的时候,问你去哪了,他跟我说,秦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带人去了红香楼,我算了算,我睡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