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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也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如果他想,他可以一夜之间从令里世界人胆寒的阴鸷干部变成文质彬彬还有些跳脱的青年。

他很容易讨人喜欢,因为他能一眼看穿面前交流之人的人格,然后模仿,说着对方愿意听的话。

这也恰恰是太宰治从前不喜的点。

然后——

在旅途过了大半,他仍要继续时——

小说世界的泷泽生对他说,“回去吧,太宰。”

“回去?为什么?我才不要回去当港口mafia的首领呢。”

“我是说——”碧眸青年笑着对他道,“或许真就如你所说的,我的存在就像魔法世界的画像一般,我感觉到了‘本体’的信息。”

要如何形容呢?

只是感觉罢了。

一种,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的感觉。

太宰治凝固住。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半年以来,他将对方当成情绪的宣泄口,将他当成梦醒之后的慰藉,然后心照不宣的,从未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

等待,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确定的等待。

他有时甚至在想,冬天啊,慢些到来吧。

结果啊,慢些让他知道吧。

因为他害怕收到的那个结果会让他再度绝望,是比之从前更深的绝望。

他鼓起的勇气会顷刻散去,化为怨恨,哀恸,和一切拉他入地狱的可怕情绪。

如果泷泽生没有在冬天回来呢?

或许,或许……

在等待这个结果的时间,这个时期的他,也是幸福的。

怀揣着与挚友重逢的期待,日复一日,如此的幸福。

猝不及防。

这个泷泽生对他说,那个结果已经到来了。

【我现在回去就能见到他吗?】

倏然,太宰治竟然紧张起来。

这不奇怪,他之前也紧张过。

然而现在的他几乎可以称之为焦虑,他在小说世界内萎靡逃避了几日,看着泷泽生给他留的回忆幻象在根据时间走动,他们加入了港口mafia,他们的每一次争吵每一次谈心,再到巷子内悲伤绝望的相拥。

“回去吧。”

“泷泽生”蹲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拿开遮挡住他的面部的书,“我在等你呢。”

太宰治瞥过眼眸看他,语调恹恹,“你真的在等我吗?”

“不然呢?”

一种直觉,或者说是推断。

他将要看到那个结果了。

泷泽生在做什么,泷泽生如何死而复生,他要看到结果了。

“去见他吧。”拥有一双笑眼的青年说道,“他会欣喜若狂的。”

好。

好。

我去主动见你。

谁说我们的重逢一定要你来找我呢?

……

………………

“然后,我找到了你的组织。”

天台上,太宰治说拿出了泷泽生的相册,“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如果你现在要怪我私自拿走它的话,我就把它从这里丢下去。”

“怎么可能。”泷泽生笑道,“因为这里面有你啊。”

这里面可不止有五条悟。

所以,它所包含的信息量便耐人寻味起来。

但是太好了……

泷泽生想,

太好了,太宰治主动迈出了一步,去完成他们遗憾的“旅游图鉴”。

太宰治说,“好奇怪啊,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吧,这个人又是谁?”

“在那之前——”

泷泽生沉下眸子,“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他拉住太宰治的手,趁着暮色,和他于天台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泷泽生搂住太宰治的腰,紧紧的抱住他。

“……”

这个夜晚并没有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空中的两人被一条金色的锁链缠住,在未落地之前就把他们甩入了一扇窗口。

泷泽生矫捷的站稳,然后对着太宰治笑嘻嘻道,“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太宰治:“……”

泷泽生:“以后想玩高空蹦迪记得还来找我哦,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太宰治:“………………”

太宰治:“重要的事是指什么?”

泷泽生弯起唇角,

那是一个,仿佛什么如他所料的笑容,“是算账的时间了。”

***

手机内有悟的信息。

他在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到。

泷泽生仔细的回过之后,驱车带着太宰治往目的地赶去。

他们来到了那处废弃工厂。

那里显然发生了战斗。

视野之内,残垣断壁,浓雾冲天,咒力的残秽处处都是——这场战斗的参与者起码超过了十个。

太宰治好奇的看了看这个场景,“异能力者的战斗吗?”

“不是,但是差不多。”泷泽生说,“你是不是从我的徽章上刮去了一角?”

“是哦。”太宰治答得干脆,“因为你那么宝贝那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对它做什么。”

徽章是世界的坐标。

泷泽生从很早之前便意识到,徽章之间的吸引性——它能在混乱的世界夹缝和洪流中构建出完整坚固的待机室,源于它的本质。

就如同“书”一般,它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他可以根据徽章任意穿梭于不同世界中,那么如果,徽章碎掉了呢?

他在第一次被抓回穿越局时的疯狂举动,并非失去理智。

如果再大胆一些,再大胆一些。

让这些世界融合为一个——

那么它变成什么样子了?

……

走近这处战场唯一还算完好的地带,泷泽生看到了几个奄奄一息的家伙。

并不说受了什么伤,他们的外表看上去只有一些擦伤,淤青,骨折,如果肋骨没有刺穿肺部,那么他们可以苟延残喘很长时间,随着每一次生命的呼吸而感受痛苦。

被“重点关照”的有两个人。

一个头上有缝合线的家伙,还有一个是江夏凛也。

江夏凛也受的伤是最轻的,大概是因为他一点儿也不抗打。

但是他的状态却是最差的。

仿佛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精神折磨,他的眼神混沌而恍惚,偶尔的几次聚焦也只停留极短的时间,很快就随着喉间的呜咽而变得混乱不堪,仿佛堕入了精神的炼狱。

是的,精神炼狱。

那可真是泷泽生熟悉的状态。

“你们来了?”

集装箱上,长得和泷泽生一模一样的青年转过了脸来,“太慢了,比计划的要晚两个小时。”

太宰治愣了一下。

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咒灵,然后转过眸子,紧紧盯着那个同样拥有着熟悉面容的男人。

泷泽生问道,“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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