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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傻,看得出来有人想把他当刀使,但让他和裴珩使绊子,那不是要他死么?

当然,此处混吃混喝混消息还是很不错的,大周若是内乱,南方出兵打裴家,他也很乐意同族中传信,来个两面夹击,虽说不一定能再度吃下整个西北,但能除掉裴珩这个心腹大患,也是乐事一件。

在侍者的带领下,耶律乌恒顺顺利利来到一处隐藏的院落里。赌坊嘈杂的声音被阻在身后,他一处防备严密的小楼,灯火通明,坐在其中的青年人冲着他笑了笑。

“耶律兄,今日来的有些迟了,当自罚三杯啊!”

耶律乌恒有些挑剔的看了一眼,发现不是金陵惯喝的酒水,拿起来一口饮尽,爽朗道:“萧大人,果然还是你这里的酒好。”

萧凤岳大马金刀坐在首位,看着底下没有一点防备的耶律乌恒,有些嘲讽的笑了两声。

*

小五急匆匆跑进来传消息时,谢岁正在书房里雕一小块石头,通红的石料在刻刀下一点点除去污浊沁色,显出两只尖耳,只是石料不够通透,在耳尖沉积了点点斑黑,恰似野狐狸耳尖的一点杂色。

谢岁在雕狐狸。

上次裴珩想要,可他上哪里去抓只狐狸给他养?只能自己抽时间四处去逛,好歹寻到了一块不错的石料,偷偷雕了好几日,才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仰头抬爪,尾巴垂在身侧,蓬松一团,只是技术不太好,狐狸脸有些歪,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

谢岁试图将这张脸修聪明些,可惜越修越傻,只能放弃。

悠悠叹了口气,谢岁想,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就不适合搞这种温柔小意的东西。

小五过来报信时,谢岁实在是无从下刀,只能将就把东西一收,出门干活。

裴珩还在宫中陪小皇帝,他有好些时候没有同李盈沟通感情了,上朝时小皇帝孤零零的强撑,两个眼睛写满了孤单寂寞冷。谢岁拒绝了裴珩的讨好,把人踢去陪皇帝。

只要小皇帝和裴珩之间的关系不翻车,那裴珩往后被清算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小。以裴珩如今的势力,只要他不闲着没事杀皇帝玩,这辈子就是富贵到老。

“师父,走,干活了。”谢岁披上外袍,朝着长廊上曲腿坐着的男人大喊,林雁闻言扭头,啧了一声,在小五防备的眼神中,伸了个懒腰,背着长刀走过来。

叶小五看着比他高了一整个头的林雁,寒毛直竖,他小步上前,跟在谢岁身侧小声嘀嘀咕咕,“公子,公子不等王爷了吗?”

谢岁看了眼天色,摇摇头,“不用,王爷还在宴中,抓个人,一刻而已。”

不过为了确保安全,小五还是点了几十位暗卫暗中随行。

耶律乌恒去的地方靠近城南,丹桂坊不同于章台街,此处多为赌坊和酒楼,一般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故而到了夜间,这里反而没有主街那般热闹。

街市上行走的人不多,来来往往具是马车小轿。谢岁指尖揉着那块他雕坏的红玉,坐在马车内,单手撑头。

他只记得原文中,耶律乌恒死在今夜,他的侍卫不知所踪,他的尸体会在明日晚间顺流而下。

书中没有具体写是谁杀了他,不过这口锅,最后却被主角团生生扣在了裴珩脑袋上,拿都拿不下来。毕竟裴珩同胡人有血仇,而且耶律乌恒三番两次挑衅于他,总之,书中裴珩确实有下手的动机。

不过如今裴珩上朝他天天跟着,有意无意把他和耶律乌恒之间隔开,至今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谢岁不知道耶律乌恒还会不会死,虽然他很讨厌胡人,但按照如今的情况,他还是先别死最好。

马车在巷子口停下,谢岁倒也没急着进去。他寻了处视野比较好的酒楼,包了个临街的厢房,带着小五和林雁进去。

三人站在窗口往下俯视,赌坊里喧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赌坊旁则是另外一座酒楼,比他们这座要高上两层,前厅热闹,后院倒是安静的,庭中草树丰茂,将房间切割的细碎,看不清全貌。

谢岁点了几个菜,邀请他们几个人同用,林雁一屁股坐下,又要了壶酒,小五在旁边站着,手脚感觉无处安放,眼神不自觉往林雁脸上瞟。

已经共事好些天了,但每每对视,还是会对这位王妃师父,老大前对象感到不自在。话说若是这位同他们老大旧情复燃,那到时候他与公子该如何称呼对方?公子岂不是要喊老大师娘?师公?啊不不不……绝对凑不到一起。

小五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哆嗦,拿筷子的手都有一点颤抖。

林雁倒是坦然,之前他装瞎子时同小五打过好几次照面,现在不装了,也没见他有多尴尬。

果然脸皮厚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三人谁也不说话,谢岁看着窗户外出神,小五神飞天外,一时间桌面只有林雁倒酒的水声,和咀嚼声。

月上中天,林雁放下筷子,“有人动手了。”

谢岁凝神望去,从外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赌坊后那处宅院外的人手忽然增加了不少。

小五神色一凛,按住手边短剑,“动手吗?”

谢岁撑着头,依旧一动不动,指尖把玩着那只蠢狐狸,摇摇头,“不,再等等。”

等他快死的时候,再出手。

第96章

耶律乌恒只是想打个秋风,没想到饭还没吃完,对方居然想要他的命。

他左思右想,实在搞不清楚为何萧凤岳会对他下手,他们之间目前应该还处于合作关系,裴珩还没死,现在就撕破脸,有必要吗?难道是他最近太嚣张了?不可能啊?他一来没欺男霸女,二来也没有挖苦讽刺,平日里礼貌客气,只差没装孙子了……总不可能是他吃太多吧?

身旁的侍卫誓死反抗,护着他往外冲,耶律乌恒手里提着从打手手里抢来的大刀,一路杀一路退,勉强也能算得上骁勇,只是杀手源源不绝,蝗虫一般涌过来,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外头越来越热闹,不知是哪个纨绔子弟在街上撒钱,将所有的冲杀声都掩盖在抢钱的喧嚷声中,他就是大喊救命都没人理。

一墙之隔,他被逼上死路。

“萧凤岳,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如今杀我,是想同我们开战吗?!让他们退下,今日之事,本王可既往不咎!”

耶律乌恒目眦尽裂,然而回应他的,是蜂拥而来的杀手。冷铁长刀,砍进侍从躯体之中,迸开滚烫的热血,喷了他一脸。

他瞳孔紧缩,而在远处,萧凤岳已然掸了掸袍袖,在侍卫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感觉到了绝望。

此时此刻,耶律乌恒迟钝的小脑瓜尚不能让他明白自己为何忽然惹来杀身之祸,但已经开始下意识的保命。他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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