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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皇帝不知道先前太后为何会有这一出,但几岁小孩儿去外面住几天,承安帝也没当回事。

不过眼看东宁一天天大了,总不能老待在王府里,沈子衿就不是个寻常的皇嫂,他是个男子,跟他能学到什么?

“你年岁也开始大了,日后总要嫁人掌家,多问问宫里的嬷嬷家宅内务有哪些,世家勋贵之女起诗会或宴赏,你也可以去走动走动,多跟她们学学相夫教子之道,日后嫁人主事,你得管着一府啊。”

即便东宁真是个女儿身,也才多大,学什么相夫教子!?

沈子衿火气蹭就冒了起来,东宁在承安帝的注视下手指发颤,艰涩道:“是,谨遵陛下教诲。”

皇帝没多少时间乐意陪他们耗,请过安就让人下去。

沈子衿牵着东宁的手,一路走回慈宁宫中,身旁没了皇帝的耳目后,沈子衿才道:“东宁,听我说。”

东宁抬起头来。

目前东宁并不知道自己的男儿身份在沈子衿这里早剧透了,所以沈子衿某些话要绕着圈跟他讲。

“你不必学什么相夫教子,人要立世,先得修身,读圣贤书学明世道才是优先该做的,男子也好女子也好,可以成家,但并不是非得成家。”

东宁微微睁大眼。

他知道皇嫂从不因为他是“女孩”就非得让他读女则女戒,只要他想学,沈子衿都能教,东宁扮了多年女孩,明白女子在世也不易。

但今天承安帝一席话带着比以往更浓的恶意,让东宁窒息难耐,方才有瞬间,他甚至想难受得干呕,但生生忍住了。

宫宴上他见过出嫁的公主姐姐,金银宝玉点华裳,可她坐在那里,并没有半分笑,可见过得并不舒心。

沈子衿的话语如清风徐来,扫去满目尘埃。

“若无心上人,你的路依然在脚下,若遇心上人,你们会在磨合中学会倾心,学会如何跟彼此靠近,及至成家,那也是金风玉露相逢,赠彼此良缘,而不是被什么必须相夫教子的破规矩给锁进去的。”

沈子衿揉揉他的头:“想成家就成家,想立业就立业,男子如此,女子亦是。”

无论性别,皆是如此吗?

东宁感觉自己心口被重重一撞,从未知晓过的新理呼啸而过,如山崖边的狂风,将远处云雾骤然驱散,袖袍一挥,便拂出一片崭新天地。

“皇嫂。”东宁郑眼中云销雨霁,“东宁记下了。”

沈子衿揉揉他的头。

给小孩儿讲完了道理,就轮到他的事了。

“好东宁,帮我一个忙,就说你想二皇子了,去递个信,让他来看看你和太后。”

东宁如今跟沈子衿可太亲近了,这点小忙自然说办就办。

隔天,楚照玉便入宫给太后请安,还留了饭。

至于沈子衿私下和楚照玉聊了什么,连东宁也不知道。

他们只是要给承安帝添一把火,把他已经岌岌可危的身体再烧得旺些。

大起大落的情绪对上承安帝如今败絮其中的身体,轻易就能挑起急症。

送走楚照玉,沈子衿脑子里还想着方才的筹谋,将细节处过了一遍,而后不可遏制地……想到了楚昭。

算算脚程,楚昭已经快到月山关了,连日奔波,路上想来多半是没休息好的。

也不知道那边情形究竟如何。

沈子衿抿抿唇。

他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这两日在慈宁宫里,也对着佛像上了几炷香。

人心若有挂念,不可及时,便想祈愿。

只要是美好的祝愿,都希望能给自己在乎的那个人。

沈子衿双手合十时虔诚地念,若真有诸天神佛,还请保佑楚昭,战无不胜,平安而归。

香案青烟缓缓而上,随清风越过窗棂,飘向远方,正在休憩的楚昭在一阵风里抬了头。

他枕在一棵树下,稍作休息,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拿着同心玉佩,举在眼前。

阳光透过玉佩,都变得温柔起来。

楚昭细细摩挲,他赶路时不敢将玉佩戴在腰间,生怕不小心被刮了蹭了,都是妥帖收在怀里。

歇下来时,便拿出来看,想一想人。

战事一起,留给他想念人的时间都没多少,恨不能每天四十八小时,生出两颗心来。

一颗心专门家国天下,一颗心专门儿女情长。

楚昭将玉佩在心口按了按,闭了会儿眼,然后翻身坐起。

离月山关已经不远了,这边的天更高,光更烈,远望营一战大齐暂时败退,连死去兄弟们的尸骨都没来得及带回。

心上人和家国,他都是要管的。

楚昭上马,收好玉佩,拉过缰绳:“休整结束,起程!”

烈马带着元帅,奔赴他的战场。

京城里,沈子衿也有属于自己的战场。

他在宫中这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上,但再见过楚照玉后的第二日,他却再度出现了。

皇帝留沈子衿在宫中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众人各自揣度,承安帝觉得让沈子衿露个面也好,省的有些人还真以为他把秦王妃囚禁起来灌了毒或者用了刑。

脑子呢,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在这段时间动沈子衿。

承安帝坐在龙椅上,底下朝臣的互怼吵闹他原本乐见其成,习以为常,但他最近愈发听不惯,今日更是听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承安帝撑着额头,好似只是觉得无趣,一声没吭。

二皇子楚照玉立于前排,深深看了他这个血脉上的亲生父亲一眼。

承安帝耳中嗡嗡,但撑着没敢表现,在某个朝臣上奏后,挥手,正要宣布退朝,却不防楚照玉突然抬手:“陛下,臣有本奏。”

承安帝已经很是不耐:“今日先到这儿,你有什么之后再——”

但他这个一向最为听话的儿子,却在双腿残废后,头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臣有本奏,”楚照玉一字一顿,“敬德太子遇害案另有隐情,臣请重审,将真相大白于世间,以慰太子在天之灵!”

承安帝耳中嗡地一声,有那么片刻,他好像听到所有声音都远去,只余自己心脏的鼓跳。

可分明所有人都在说话。

因为朝堂上骤然炸开的哗然足以掀翻金顶。

承安帝心口狠狠一震,他眼前开始眩晕,可依然死死掐紧了龙椅扶手,他怀疑自己真的耳鸣听错了,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楚照玉抬头,眼中再无温良恭顺,这幅残破的身躯撑起锐利的眸光,直逼承安帝。

“臣请,重审敬德太子遇害案!”

太子死后,谥号敬德,他文武双全,本可以有机会继续在朝堂上施展,开大齐前路,却早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随着一个简单的称号,埋葬在了皇陵中。

承安帝气息已有些提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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