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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日在临阳府内所见无异。可那日他抱住公主时,早已看清嫁衣上的种种精致细节,如今这?身假的,又哪里蒙的过他的眼?

譬如他的公主对他从来若即若离,在他方才故意?的言语刺激下,怎么可能不出言反驳?

再一深思,便可推见面前这?位偷梁换柱的新?妇,所图并非与他行汉礼,而是让这?满桌的饮食,入他的口。

他是这?漠北王廷中骇然?天降的入侵者?,除了乌耆衍这?个生父之外,人人都恨不得他死。

与公主大?婚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他只不过顺水推舟试探一番,居心叵测的狐狸,便忍不住漏出了尾巴来。

跪在地上的塞姬瑟瑟发抖。

有时候,无声比有声更让人恐惧,她不敢抬头看这?王子,只恨方才萨黛丽太不中用?,明明满桌剧毒之物,随时可以置这?野种王子于死地,可偏偏让他拿了话?头,要分给别的人食用?。

她和硕伊的目的都只有将赫弥舒毒死,旁的一概不能太过。

正在忐忑时,前方一阵风来,紧接着挨了窝心一脚,塞姬便被狠狠踹在了地上。

“王子!”一直不敢说话?的萨黛丽方才出声,她不知为何这?仆妇会突然?出来阻拦,也不知王子为何会突然?发了大?火。

“说,公主在何处?”裴彦苏只死死盯住塞姬。

“奴婢不知,不知王子在说什么。”塞姬仍旧未放弃挣扎狡辩。

“你倒是个有福之人,”裴彦苏语气放缓,故意?一顿,“塞姬,以为你易了容变了声,我就认不出你了?”

塞姬碧蓝的眼珠,这?才望向?了面前冷峻如山的男人。

若不是当初他卸磨杀驴,没有半点信用?,她又怎么会狠心舍了这?从小引以为傲的面容和嗓音,来做这?等?腌臜事?

可恨,屡屡机关算尽,仍是不能动他分毫。

上天为何将所有的眷顾都给了他?

可身旁的萨黛丽从来天真愚蠢,根本不明就里,眼见一站一跪的二人剑拔弩张,只能慌张求饶:

“王子,我,我不是故意?要假扮公主的!”

“是你用?你那弹弓,将我与公主的猫儿打伤的吧?”裴彦苏说完,这?才转头乜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萨黛丽,又向?塞姬道:

“若不是你该死那日,亲口说了弹弓,我还想不到。”

萨黛丽显然?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北北是被眼前的仆妇所伤,轻掩嘴唇,霎时忘记了为塞姬求饶。

“是又如何!”眼见毒计已全部被识破,塞姬缓缓从地上爬起,挺直了背脊,颇有一番慨然?,“你明明答应过我要留我性命,还是出尔反尔!那日若不是那只猫实?在烦人,你和你的公主早就被我毒死了,哪里需要我费这?么多工夫!”

“我非君子,”裴彦苏懒得听她狡辩,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刃闪过寒光,却远不如他墨绿眸子的眼神凛冽,“‘言出必行’这?种承诺,我只会给与极少数人。”

说话?间,佩刀已架在了塞姬梗直的脖子上:“而你,根本不配。”

“王子把?我杀了,就不怕得不到公主的下落吗?”塞姬却毫无惧意?。

“这?把?佩刀是父王所赐,”裴彦苏突然?手腕施力,“用?你的血替它开刃,都是脏了它。”

伴随着萨黛丽凄厉的尖叫,塞姬已然?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却与他身上大?红的袍子霎时融为一体。

只有浓浓的血腥气息弥漫,仿佛置身血海一般。

王子离开大?帐时,塞姬的鲜血还沿着佩刀刀刃汨汨滴落,一直躲在暗处的倪卞见状,方才小心上前。

“孟皋遇害,公主被掳,”倪卞谨记自?己不能在外露面,即使眼下情况紧急,仍是将自?己隐匿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小的一路尾随,但公主被拘之所守卫森严,只有王子你亲自?出马,方可救公主于水火。”

裴彦苏薄唇紧绷,眼角跳了一瞬。

他将手中的佩刀提起,篝火映照之下,那鲜红的血液仍在缓缓滴流。

“本想再韬光养晦些?时日,奈何今日为贺我大?婚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便只好让这?把?新?刀美?美?饱餐一顿了。”

***

萧月音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快要死过一般。

迅速回神想来,今日与裴彦苏大?婚,自?己原本是和孟皋双人一路往营地骑马而行,行至荒阔之所时,孟皋突然?倒地不支,她也后脑一痛,彻底失了知觉。

自?己应当是被掳了。

只是眼下身在何时何处,她全不知晓,而稍一动作,还发现手脚被死死困住,无法挣脱。口内被塞满,只能靠喉咙发出绝望的“呜呜”声,她想要发力探一探周围,却在只滚了一个圈后,直接落在了地上。

地上铺有毡毯,而她方才被放置之所,大?约是个……矮榻?

但自?己这?番动静不小,似乎引来了外面的脚步,眼前的一片漆黑也骤然?多了一角火光。

借着这?点火光,萧月音方才看清,自?己此时应当是被关在了一处帐子。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一角火光被再次拉大?,只见背光站着两个男人的影子,却看不清面容。

“王子还没来吗?这?妮子都醒了。”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被问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朝对方使了个眼神,未几,又有另一男声,自?其?后高亢传来:

“怎么,等?不及我来?”

话?音未落,三人便一同入帐,之后又跟了两名男子,手持火把?,将帐内的油灯一一点燃。

灯火透亮,萧月音的心却如同沉入无底深渊。

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车稚粥。

她人还躺在地面的毡毯上,只见车稚粥一人后退至帐内的木案,分腿而坐,其?余几名高矮不一的男子却是朝她走来,她掐死了掌心,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听说这?位永安公主在那周地横行霸道惯了,今天落在我们几个爷们手上,怎么不摆谱了?”说话?的是方才第一个掀了帘子的人,也是最快靠近她的人,说话?间,已一手攥住她的下巴,一手将她口中的绒布扯掉。

“就凭她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抬的妮子,能摆什么臭谱?”另一个男人也来到身前,捡起刚才被随手扔掉的绒布,狠狠闻了一口,“最多也不过被我们轮流操的时候,叫得大?声一点罢了。”

说完,几个男人互相对了眼神,哄笑起来。

“王子,这?女人生得也太漂亮了,”第一个男人仍是攥着公主的下巴,转头看向?车稚粥,“第一次,我们哪敢霸占,当然?还是王子来享用?。”

握了绒布的男人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听车稚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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