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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听出?了霍司斐对裴溯的情意。

只是,方才那两人相隔数步,霍司斐即使难抑情动?,却也半步不敢多走。

就?连关怀的话都说得这?般字斟句酌、这?般小心翼翼,和他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简直毫不相称。

毕竟他于?裴溯,隔着千山万水,即使他大着胆子向?裴溯表白自己?的心意,又能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再看向?她自己?,萧月音心有戚戚。

越靠近冀州,她心头的忐忑越发难以克制。

或许她应该勇敢一次,亲口向?裴彦苏承认一切,好放过自己?不受煎熬;

可是,万一这?场豪赌她输得一败涂地,裴彦苏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冀州再给收回去?

“公主?”身后却传来他探问的声音,像是要逼迫她做出?选择。

第117章 过往

在萧月音怔忡间,前方的霍司斐也已回过神来,然后离开,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而等到裴彦苏行至她身边时,周遭确乎已空无一人。

“大人,你的头疼如何了?”她开了口,自然地问他。

今晚这宴饮,裴彦苏称病不参与,倒也不全是在做戏。在晚间刚刚得知乌耆衍大宴三军的消息时,他便皱着眉头,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突然的头痛,在萧月音看来,大概有两个原因。

尽管素未谋面,这位令乌耆衍龙心大悦的沃师勒也许难得也让裴彦苏感到了威胁的气息;又?也许,裴彦苏只是像过去几?日?那样,单纯想?要享受她那手法并?不算多么上乘的按摩。

反正,在两人的营帐之外的欢声笑?语越来越旺、越来越烈时,安然平躺在床榻之上的赫弥舒王子,已经沉沉进入梦乡了。

萧月音默默看了他的睡颜良久,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再醒,才起身出了营帐,在外独自走动的。

谁知,便偶然偷听到了霍司斐那些事。

“我没事了,”裴彦苏沉着嗓音,将?手中的薄氅披在她的肩膀上,勾唇一笑?:

“醒来发现你不在,就知道你大约是受不得那些热闹,要躲到这没有人的地方。”

此时已然入秋有些时日?了,营州又?比周都邺城要靠北许多,秋意自然来得更迅更烈。前些日?子她几?乎都在房中,极少出来走动,更遑论晚间的秋寒。方才出来时,她还?习惯性穿着日?间的衣衫,直到他为她披上的薄氅将?她包裹、传来阵阵暖热,她才恍然,原来方才那么长时间,她是在独立寒秋。

“裴冀北你莫要胡言,从前在邺城时,哪次的宫宴,本公主?没有尽兴到最后?”身上有暖意,萧月音的口齿也活泛起来,斜斜瞥过的视线之中,也含着刻意的傲狡。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她反复犹豫纠结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还?未做出决定,她仍旧不忘兢兢业业扮演着,即使嘴上所说的,和真正行动做的,毫不相?干。

她暂时还?不能、也不敢全然松懈,黛眉一挑:

“怎么,到了大人的口中,就成了受不得那些热闹了?”

“公主?提醒的极是,是微臣健忘,胡言乱语。”裴彦苏的懊丧诚意满满,“大周的宫宴富丽堂皇,往来俱是达官贵人、迁客骚人,不比这漠北军营中的狂欢,粗鄙豪放,半点礼义?廉耻都不讲。公主?不是受不得热闹,是受不得这种热闹。”

说着,还?钻过薄氅的中缝,找到她略微冰凉的小手,握住。

她不再回应他,两人就这样前行,不远处的人声鼎沸一浪高过一浪,传到她的耳边,像细密圆滑的小石子,在她心头打出一片片涟漪。

他的掌心温暖如春,月光半明?半寐的夜色中,她却只敢望向?路旁的花草碎石。

临得近了,越要细看。

“大人,我有一件事想?问你。”终于走回帐前,她突然问道。

***

霍司斐回到先前围坐的篝火旁时,所有人都还?是老样子,只是面前的酒罐子,又?空了许多。

裴彦荀不胜酒力,已经席地而卧;倪汴见到他终于回来,直接递上新的酒盏,笑?道:

“去放个水而已,我以为霍大哥像裴公子一样,酒量不行,要借尿遁了。”

霍司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倪汴又?捧了酒罐子来满上,哂道: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汉人,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多,喝不了就是喝不了,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作甚?”

其实与他们相?处的这些日?子,霍司斐刻意淡化了彼此之间的身份,很少用“汉人”“漠北人”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硬生生把?他们划分开,倪汴听闻愣了一下,酒罐子中的酒液便洒了大半。

霍司斐的臂袖被酒液全部打湿,他趁势在倪汴回头的时候甩了倪汴一脸,笑?道:

“问你个问题,当是你浪费这美酒的补偿。”

倪汴抹了一把?脸,定定回:“说吧,什么问题。”

“你们汉人里面,有没有那种男人,看上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名……名花有主?了?”最后那个词语,霍司斐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

“名花有主?……”果然,倪汴反复品咂这四个字,“你是说已经嫁了人,还?是与旁人有婚约?”

这个问题太?具体,霍司斐只怕自己?说多错多,摆了摆手,在倪汴身旁坐了下来,靠他近些:

“不管,你先说有没有吧。”

“怎么,你看上别人的女人了?”倪汴前前后后喝了不少,头脑却清醒得很,霍司斐言语暧昧,他只一下就从其中品出了味来。

“没有,没有。”霍司斐生硬地摇着头。

“还?说没有?”倪汴的视线扫过霍司斐逐渐羞红的面容,“先前你一直对我们说你对男女之事无感,所以才四十岁不娶妻,原来,你竟然……”

“没有!我没有!”霍司斐陡然心慌,仗着自己?比倪汴要高壮不少,直接捂住了倪汴的嘴,为了防止倪汴挣扎,另一只手还?将?其制住。

两人发出的动静不小,篝火对面谈笑?的几?人,这下都看向?这边来。

霍司斐怕越描越黑,连忙又?将?倪汴放开,笑?着向?对面解释:

“喝多了,和倪小哥切磋一下拳脚!”

身旁酒酣熟睡的裴彦荀鼾声如雷,对面那几?人眼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便又?继续着方才的高谈阔论。

“好好好,你没有。”倪汴揉着腕子,低声顺应霍司斐方才的欲盖弥彰,“你问我汉人有没有这样的事,据我所知,这种事古往今来一直不少,只是有好下场的,没几?个。”

霍司斐认真看向?倪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疑惑。

“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这夺人妻者?又?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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