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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银白。浅灰黑色的脑袋上点缀几撮鹅黄绒毛,分别覆在额间与颈侧。一公一母,色彩缤纷甚是漂亮。

御前小黄门站在长公主身后宣陛下口谕,她边听,边朝着金丝楠木笼中的小家伙悠哉哉吹了两声口哨。

刚被□□会学舌的鹦鹉立马喜气地一跳,扬声叽喳:“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

小黄门见状,也随之应和着奉承了一句:“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而后,又续道:“陛下派来给您支使的左金吾卫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殿下您瞧……”

宁扶疏将手里竹制的逗鸟杆递给琅云:“本宫先行更衣梳妆,马上就去太尉……”她顿了顿,忽而扬唇明媚一笑:“啊不,如今只能称作赵府了。”

“殿下说的是。”小黄门哈着腰,“那奴才就先回宫复命了。”

宁扶疏点头请他自便,待一行人影消失视野中,她让琳絮将顾钦辞请来。赵参堂能在短短几日之内伏法,这其中少不了熙平侯的功劳。

且对朝歌长公主而言,自己惩治赵参堂,不过是心存对宁氏江山与苍生百姓的责任,拔除朝中奸佞蛀虫。可对顾钦辞而言,却是三万手足兄弟冤魂游荡,死不瞑目的私仇得报。

顾钧鸿如今尚不宜露面,赵参堂最该对着跪下磕头认罪的人,是顾钦辞。

可不曾想,这人给她的答复却是:“殿下和杨子规去便好,臣就不去了。”

“为何?”宁扶疏不禁问。

“抄家搜府之后,赵参堂的罪名恐怕只增不减。”顾钦辞道,“再加上先前种种,臣怕自一看到他,等不及五马分尸的日子就先拔刀把人砍了。”

他单是说这话,额头与手背青筋便不自觉鼓起,可见憎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最后却又说服自己:“人在做天在看,生前有律例国法判他死罪,死后自还有阎王判官打他入十八层地狱。”

“……殿下自己去吧。”

宁扶疏抿唇叹出一口气,如此也不勉强他。只是在临离府前答应,就算赵参堂在牢狱中,自己也绝不会让他有一分一秒好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比直接死了痛苦。

双刀髻上的朝霞彩凤步摇映着晌午天光,流苏碎金,雍容华贵。国色牡丹经验绽放在蜀绣绯红宫裙,给生机渐淡的萧肃秋季平添一抹浓墨重彩的艳丽。顾钦辞望着那背影,笼中鹦鹉也望着它们的主人。

“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

“什么?”顾钦辞愣怔,这才注意到这两只新来府上的小家伙。

也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单纯只会说这一句话,蓝羽鹦鹉张开喙,重复叫嚷:“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

顾钦辞早听说金陵城的世家贵人以逗鸟儿为乐子,其中犹属学舌鹦鹉最为有趣。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真会说人话的鸟儿,难免起了兴致。

他走到精致鸟笼边,挥手屏退伺候在侧的婢女,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

“来,跟着本侯说:长公主殿下和熙平侯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小鹦鹉歪起脑袋,绿豆大的圆眼睛眨巴眨巴瞧着他,好似没听懂。

顾钦辞放缓语速,一字不落重新念了一遍。

小鹦鹉一点点模仿着他的嘴型学:“长公主殿下……英明神武!”

效果甚微。

“不是这句,再来……”顾钦辞起先教得极有耐心,“是长公主殿下和熙平侯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如此反复多次,日头西斜,又轮到小鹦鹉:“长公主殿下和熙平侯……英明神武!”

“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这八个字有那么难吗?”顾钦辞脸色黑如锅底,咬着牙,“再学不会,今晚就把你们俩炖了!”

小鹦鹉霎时缩了缩脖子,躲到金丝笼的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个人好凶。

完全不像它们的主人殿下,英明神武!

作者有话说:

First Round:顾狗vs鹦鹉,顾狗完败。

第43章 抄家

旧时王谢堂前燕, 今有赵府门前狮,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尉府如今朱甍绿瓦蒙尘。

朝歌长公主仪驾走过街巷,她身后训练有素的金吾卫迅速将偌大府邸四下围住,又动作利落地在几处偏门张贴封条, 连墙角狗洞也不放过, 密不透风。

沿街走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停留, 有知情者忍不住举手挥拳喊一声“抄得漂亮”,又将太尉所犯罪行告于旁人。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在围观百姓中广泛传开。

有受过赵参堂手底走狗迫害者,信手掏出竹篮中刚买的鸡蛋大门砸去。身边人立即有样学样, 或丢生鸭蛋臭皮蛋的,或折下几片菜叶子的, 还有两手空空者则捡起地上石头,铆足了劲儿整把整把扔得毫不心痛。

宁扶疏淡然默许百姓宣泄愤怒, 没有制止。

赵参堂恶行累累、品行不端, 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是他罪有应得。

某一瞬间, 连宁扶疏也想加入这些百姓, 替顾钦辞为清州三万将士出一口气。她仰起头,目光在黑漆金字写着太尉府三个大字的沉木匾额停留片刻, 末了,向身后的杨子规瞥去一眼。

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指使手下金吾卫将那块门匾砸了。

上等木头断裂成两半,坠落地面溅起扑扑灰尘扬了半丈高。

待漂浮半空的尘埃颗粒散开,宁扶疏凤头云履踏在匾额金漆题字上, 恍若无物踩着走进赵府。

院中, 象征着吉祥富贵的参天梧桐枯败, 黄叶堆积满庭无人清扫,奴仆与赵参堂的妾室跪了一地。

几个衣着光鲜,头戴珠钗的应是时下正受宠的小妾或通房丫头,绢帕掩面,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

走过几人身旁时,宁扶疏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细微叹息,不由转过头,正巧见某名金吾卫垂眼望着跪在他脚边的小丫头,冷硬的男人面庞染上一抹恻隐轸恤,握刀之手不自觉松了松。

“怎么,觉得心疼了?”宁扶疏问。

金吾卫侍卫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长公主点到名,连忙回神。他知道圣旨定下的裁决不可能更改,应该摇头否认,可耳边呜咽声属实太过悲怆,听得人心尖隐隐作痛,壮着胆子道:

“回殿下的话,属下确实心疼。”他假装没看到杨大将军瞪他的眼神,“虽然赵参堂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可他的妻儿无辜。全部贬为庶人的话,恐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幼小稚子,难有活路。”

宁扶疏眼皮微抬:“所以你是在为朝廷重犯的九族家人求情?”

侍卫顿时低头跪了下去:“属下不敢。”

宁扶疏掸了掸袂袖,许是想到赵参堂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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