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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裴妍其实知道真相,却不便对顺德吐露真话。

此刻眼前仍能浮现出他猩红着眼,抱着自己低声说出埋藏心间的夙愿,那般泣血又坚毅的目光。

他说,要让昏君遗臭万年,给史书添上耻辱的一笔。

“祁大哥说他们去南方平乱,可是我真的好担心,他们都没有打过仗,万一出什么意外该怎么办。”顺德说着,双手抱住膝盖默默的流泪。

从前无论何时都活力四射,从不曾露出过软弱姿态的顺德公主,此时就像个无措的小女儿那样,为着心上人的安危伤心哭泣。

裴妍安慰她道:“公主放心,殿下跟祁大人一定能平安归来。”

“妍妍,你就这么相信皇兄吗。”顺德看着她,目光如同漂浮在空中:“裴将军是战无不克的战神,但我皇兄只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他武功甚至都不如祁大哥好,上次去西北就差点丢了命,这回去南方平乱,听说父皇只给了他们五万精兵……”

许是意识到自己正将不安的情绪传染给好友,顺德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皇兄上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回也定能够顺顺利利的。”

裴妍在床上躺下,有些困倦道:“是啊,他们必定会没事的。”

就冲宁宸澜方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还有闲情逸致让她在床上发誓,这半个月都不许出家门,裴妍也信他这趟南下是有十足的把握。

表面上他们是去平叛的,但据宁宸澜说,南方义军头子早已暗地里与他达成一致,到时候一起攻下皇城,逼昏君退位。

她之前提过,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倘若能取得裴家军支持便更加万无一失。

宁宸澜却言辞拒绝了她,不愿借助裴家势力做出逼宫弑父之事。

想到这里,她有些郁闷的闭上眼睛。

上一世父亲跟大哥死得冤枉,她对皇帝的仇恨绝不会比宸王少。

他一意要独自承担一切,不肯让自己双手沾染污秽,可是又哪里知道,自己想要和他同甘共苦的心意。

顺德在她身边躺下,有些懊恼道:“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平白害你担心。”

裴妍睁开眼睛,微微笑着道:“我是真的相信殿下啊,他说最多半个月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而且,殿下武功哪里就不如祁大人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柔声说道:“我家殿下最厉害了。”

“是是是——”顺德白了她一眼,无语道:“皇兄也是走运了,捡到你这么个宝贝。”

裴妍实在是困得没边儿,很快就睡熟了。

见好友这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顺德也开始觉得自己庸人自扰,渐渐放宽了心。

早晨凤仪殿传来消息,皇帝突发高热,早上已经起不来身。

皇后已经赶去承干殿,顺德正要让裴妍陪她一起过去,全福公公适时过来接人,对裴妍恭敬道:“殿下交待了,等您用过早膳,便让奴才送您回府。”

“既然如此,妍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找母后就行。”顺德是个急性子,很快风风火火的走了。

裴妍觉得皇帝这病来得蹊跷,正怀疑是不是宁宸澜私下动了手脚,就听全福在一旁说道:“过去这几年,陛下每年去一次藕花楼宠幸白姑娘,可是自打进宫之后,迫于各方压力,加上楚才人又得了病,陛下便断了恩宠,到昨日刚好满一个月。”

这话裴妍起先听得云里雾里,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同时心中疑虑重重,看着全福道:“这些事,都是殿下布置得吗。”

全福立马躬身道:“哎呦呦,哪用得着殿下亲自啊,都是齐先生安排的。”

“公公之前也说过,齐先生是为了白姑娘才甘愿进宫做太监,可是将她亲自带入火坑的也是他,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男人口中所谓的情谊到底是什么。”裴妍语气恬淡,心中却浮现淡淡苦涩。

这些事,宁宸澜从不让她沾染,却也没有再避讳着不让她知道。

这世上的事,都有两面性,人也是一样的。

全福在一旁叹息:“小姐只需知道,殿下待您从来都是一片真心,便够了。”

作者有话说:

粗去旅游一趟,属实有点嗨了,走过都江堰的古城,头铁的我想下一篇开现代……已经有画面感了,

第63章 、被劫

许是看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 裴母不再严格要求她每日学这学那,而是卯足劲给她调养身子。

宫里的御医刘温每隔一日都会专程送来补品,顺便给裴夫人也请个平安脉, 开上一副滋补的方子。

这一两个月, 裴妍身子肉眼可见的变得圆润起来。

倒称不上胖,只是上半身丰盈了,比同年龄少女更多了几分韵味。

现在最让人头疼的,是裴沉的婚事。

现在的大哥,隐约让裴妍觉得有点陌生。

自上次被卷进太子案后,他便在兵部任了个闲职,每天大把时间玩乐, 有时候喝酒到深夜才回来,裴老将军看了也只是叹息,没去说他什么。

在裴妍眼里,大哥更像是一只被折了翅的雄鹰,在京都郁郁不得志。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跑去对他说, 是否真心喜欢钟家大小姐, 若是如此, 她大可去求殿下给他将亲事定下来。

裴沉看着妹妹,忽而笑了笑, 目光恢复成一贯的温厚之色, 调侃她道:“看来你是真不拿他当外人了,大哥的婚事都要去求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妍有些着急道:“不是父母亲不许你娶晴姐姐吗, 我是想让殿下出面, 劝劝父亲。”

“并非父亲不许我娶。”裴沉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犹豫了一会儿, 不知该怎样述说这整件事。

或许是在心里压抑了太久,也想找个人吐露真言,他缓缓说道:“其实,有时我真的很羡慕宸王殿下。”

“羡慕他?”裴妍歪着头,有些不能理解。

这些人都只看到宁宸澜现今的地位与威严,却不知他曾遭受过怎样的痛楚。

他曾被至亲背叛,孤独的战死在西北,这些苦不会随着重活一世而消散,而是浸透了他的骨血。

裴妍心里其实明白,有些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再是那个阳光下炽热鲜活的青年,所谓的善与恶早已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战士们和祁家人的血污,流淌进他的眼睛里。

所以现在的他,敏感又多疑,掌控欲比上一世更强十倍,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圈禁在身边。

正是因为了解他的苦,所以裴妍不曾真的介意这些,而是心甘情愿为他掌控。

只要能安抚他的情绪,她可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处境,也不在意母亲和哥哥他们怎么想。

“是啊,羡慕他,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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