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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匣子给他。
顾庆之打开一看,里头是银票,飞快一数总共八百两。
“这是贺礼不成?”
皇帝笑了一声,全公公摇头道:“是贾府送来的。送去戴权外宅的。”
戴权倒了之后,全公公特意去警告过,不许把消息传到宫外,当然消息灵通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
之后全公公跟尹恩立派人去那宅子假扮下人,想看看戴权手究竟伸得有多长,私下里又有多少关系。
“他们这是想通过戴权打听消息?”顾庆之问道。
全公公点头,“送来了四千两银子,六成给了陛下的金库,我跟尹恩立要派人手,一人拿一成,剩下两成给你。”
等全公公说完,皇帝笑道:“贾家是你招惹来的,银子给你两成,别的关系送来的银子,你就没份了。”
“这已经很可以了。”顾庆之笑道:“我倒是很喜欢金库这个名字,比内库好多了。皇帝穿明黄,那自然是要跟金库才相配。什么私库,内库,这些名字总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横竖都是藏钱的,不如金库来得直白。”
皇帝笑了,“我也听全公公说过两次,你性子倒是坦荡荡的,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顾庆之笑了两声,又有太监端茶点进来。
皇帝嘱咐道:“一会儿回去好好洗漱,明天客人虽然多,不过有忠顺王在……”皇帝犹豫了一下,“王府长史官是个妥帖人,出不了问题的。”
可见忠顺王不靠谱的名声深入人心了。
顾庆之帮他分辨了一句,“我跟王爷相处极好,况且做事都是下头人,王爷不会出问题的。”
等陪皇帝吃了饭,顾庆之回到了黎王府,收拾收拾,就又往忠顺王府去了。
在黎王府举行冠礼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潜龙府邸,新房子也还没修整好,所以只能挪到忠顺王府了。
一到王府,忠顺王就忙忙叨叨先催他去洗漱,出来又换了明日冠礼的礼服,流程也走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催促道:“赶紧去休息,明日定要精精神神的行冠礼。”
长史官陪着顾庆之一起往东院的客房去,又给顾庆之解释道:“当日世子的冠礼,那会儿太上皇很是嫌弃王爷,都没让王爷插手,这是王爷第一次主持冠礼。”
第二日一早,到了钦天监择的吉时,冠礼正式开始了。
流程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是地位高的冠礼就繁琐,器具多是金银或玉,地位低的就简单办,用的器物也有木头的。
三次加冠之后,顾庆之从社会意义上正式成年了。
他给跟观礼的宾客敬酒,忠顺王倒是一直都很靠谱,道:“三杯足矣,你们也不许多说,他还得进宫拜谢皇帝。”
顾庆之虽然进宫,不过宾客一直都很热闹。
尤其是钦天监的监正张大人,他捋着精心保养的胡须,道:“两年了,到叫我好等。”
周围人笑话他道:“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怎么就两年了。”
张大人眼睛一瞪,“至安五年到至安六年,怎么就不是两年?”
这一日忙到天黑,顾庆之才终于有了点空闲,松了头发,换了宽松的家居衣服,他坐在书桌前,给林如海写信了。
他如今是正经钦天监的人了,林如海当日的设想,也算是实现了。
顾庆之面带微笑,先列了个草稿。他这字跟林如海比,完全是拿不出手,所以得先有个稿子,才好专注的写字。
第一,他终于当了钦天监的监正了。
顾庆之一边想一边笑,也不知道林大人会不会觉得他是骗子。
第二,贾府不是个东西。
第三,林姑娘过得不太好,我想带她出来逛逛。
尤其是第三条,他跟林姑娘非亲非故的,得有人家父亲同意,才好带人出来,不然总是对人名声有碍的。
一封信写了两天,到了正月十四才算完成。
顾庆之叫了卫公公来问,“我想把信寄给扬州的巡盐御史林大人,该怎么办?”
卫公公道:“若是走朝廷快马加鞭的专送,换马不换人,最多三天。”
顾庆之忙摇头,这条他知道,一封信送过去,马得死好几匹,人也得去半条命。
“好你个卫德惠,消遣我不是?”
卫公公笑道,“有三条路子。第一就是走锦衣卫送信的路子,第二叫太监送,还跟着朝廷送公文的船一起走,都是十天到半个月能送到。”
顾庆之便把信给了他,道:“那你看谁家的船先走,就叫谁家送去。”
卫公公接了信去办事儿,贾琏手上也拿着一封信,道:“明日就要走了,老太太亲自给林姑父写的信。”
信封封了口,不仅用了浆糊,上头还有火漆盖了印章。
“老太太防咱们跟防贼似的。”王熙凤扒了钗下来,“这有何难?用热毛巾捂一捂,保管没有痕迹。”
“不用。”贾琏直接就把信撕开了,“我管着荣国府庶务,拿个荣国府的信封有什么难得?印信也是我随便用的,更何况这次去——”
贾琏一边说一边看,只是没说两句就顿住了,脸上轻松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叫我看看。”王熙凤就想去抢信。
贾琏一挡,“你又看不懂。”他烦躁地说,“老 太太真是打的好算盘。她说二房嫡长孙贾兰身子不好,而且还没满六岁也不好说,若是将来贾兰长成了,二房有人继嗣,就叫宝玉入赘林家,又说如果贾兰死了,那宝玉就是兼祧,可以娶两个夫人,但林姑娘一定是先娶的那个。”
王熙凤骂道:“平日就觉得兰哥儿可怜,没人搭理的,我那好姑妈不喜欢他,老太太有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没想老太太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也不怕犯忌讳!”
“还没完呢。”贾琏冷笑,“还有咱们呢。”
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老太太是这么说我的。”
他越想越生气,一字一顿道:“长房嫡子有隐疾,成亲七年,只有正妻生了一女,其余妾室一无所出,若是他将来无子,老太太跟林如海保证,继承荣国府的一定是林姑娘的血脉。”
贾琏气得脸都红了,王熙凤一边偷瞄信,一边安慰道:“二爷也别太放在心上,老太太不这么说,如何叫林姑父把林妹妹放心交到她手上?又如何能骗到林家的财产?林家只是没什么人,又不是没宗族,林姑父官场上也有同年也有座师的,不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林妹妹到不了荣国府。”
贾琏哼了一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再去支两千两银子,顺便把信封和印信拿来。”
王熙凤接过信,一页页对齐折好。
贾家人人都以为她不识字,殊不知是当初她大伯跟她父亲定下的计策,如今看来效果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