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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庆之是无意,但这么明显的暗示,薛蟠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今儿来,不就是把自己妹妹送给安国公做妾的第一步吗?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他母亲跟妹妹就在他耳边道:“荣国府对安国公不好,贾宝玉还当众骂过他,你见人得说老太太不好,心思深沉,贾宝玉也不好,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咱们住在贾家是无奈之举。”

薛蟠有点着急,忙道:“也不算是什么病。犯病的时候不过略喘咳些,哪儿就体弱了了?”

顾庆之把一句“你没叫她多喝点热水”生生吞了回去,而是问道:“我记得贾家有个熟识的六品太医,没请来给薛姑娘瞧瞧?”

“也不是什么大病。再说女孩子略有些病,也是惹人怜惜的,就像林姑娘,老太太那么疼她,未尝没有她体弱总是生病的原因。再说贾家也没有那么好心。”薛蟠呸了一声,“我妹妹病了好几次,老太太连问都不带问一句的,还叫她别来请安了。”

顾庆之便很是同情的叹了口气,“老太太也是为她好,路挺远的呢,又是喘咳,也不方便的。”

薛蟠呵呵两声,很明显,薛姨妈平日里也说了不少老太太的坏话,不然薛蟠这态度哪里来的?他又不往内院去。

顾庆之又故意激他,“主要是那金玉良缘,传得太开了,连我都听说了,老太太八成是不愿意的,贾宝玉那玉又是娘胎里带来的,薛姑娘的金锁是后来打的——”

而且薛家的癞头和尚也很蹊跷,癞头和尚在别人那儿就是:出家不?出家不?出家不?走,我带你出家!

到了薛宝钗这儿就是你得嫁人,前后人设不统一的。

“什么娘胎里带来的?安国公,你也算是道骨仙风一般的人物了,这话你也信?”薛蟠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见过那玉吧?”

难得被人鄙视,顾庆之老老实实点头,“见过的,不过没拿在手里瞧过,就是上回贾宝玉骂我来着,我近距离看了两眼。”

“你见过才生下来的孩子没有?”

顾庆之犹豫了一下,“见是见过的,不过还是没抱在手里瞧过。”

薛蟠道:“如今你都是国公了,找个才生下来的孩子看一眼也不费事儿。我实话实说了吧,那玉有这么大——”

薛蟠伸手比划了一下,“它塞不进才生下来的孩子嘴里。塞是能塞进去,那就吐不出来了,那玉是假的!”

后头屏风里又有了动静,毕竟贾宝玉这玉,当年也是人尽皆知了。

“贾家图什么?”顾庆之故作惊讶大声道。

“我猜是为了讨个好兆头献给皇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献。”

“我都是听人说的。”薛蟠又强调了一句。

但他亲妈跟王夫人是亲姐妹,顾庆之觉得这个“人”,肯定就是王夫人了。

“还有。”薛蟠继续道:“贾宝玉生下来的时候,那会儿贾珠都考中秀才了,还有他们家的大姑娘元春,也是生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他们是觉得这个小的也能出息,这才宣扬来着。还有一条是我猜的,你说若生的是个姑娘,又带这么块玉,是不是顺理成章就要进宫当娘娘了?”

顾庆之死死抓着大腿,才没叫自己回头去看皇帝藏身的那块屏风。

怎么说呢,这会儿的确是没法知道男女,这玉放在贾宝玉身上,就是略显诡异,但若真生了个女儿,就很合理。

顾庆之点了点头,“若照你这么说,玉是提前准备好的。”

薛蟠笑了两声,“你没见过那玉,我正经拿在手里看过的。上头写的是篆体,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我也知道篆体是上古先民拿来占卜祭祀的文字。还有那玉背后的字:除邪祟疗怨疾只祸福,也跟篆体是吻合的,这就是故意的。”

顾庆之肃然起敬,谁都不是傻子啊,“你说得对,若真是仙物,不该这么刻意。哪怕不刻字呢,也够奇异了。”

“也就跟我妹妹那块金锁似的。”薛蟠得意忘形道,说完自知失言,忙又挽救,“还有,他们说贾宝玉长得像他的国公爷爷,也是——不能说全假,但也没像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地步。”

前头薛蟠说了那么多,顾庆之也能跟上他思路了。

“是因为他爷爷原本是该降一等的,不过太上皇依旧叫他袭了国公的爵位,贾家想叫贾宝玉多点恩典?”

薛蟠嘲讽笑道:“可惜太上皇退位了。想要今上的恩典,怕是得长得像安国公才是。”

顾庆之觉得他听见笑声了。

薛蟠还记得母亲妹妹的交待,又是一声骂,“贾家这等人家,不走正途,想的都是歪门邪道,怪不得一代不如一代。”

话都说到这儿了,顾庆之决定也要回报一下薛蟠。

“你既知道这个,也该早点搬出来才是,别叫贾家把你们的血都吸干了。”顾庆之同情又诚恳地说:“贾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薛蟠是知道他母亲给了贾家不少银子,他垂头丧气道:“没办法……如今只能是要靠在贾家才好过日子的,不然东西非得叫族里收去不可,我们跟林家不一样,林家没人了,我们薛家老家好几房呢。”

顾庆之故作气急,先去把门关了,营造了下头的话非常机密的氛围,这才道:“原先薛姑娘送我银钱,我发迹之后也想着帮薛家做点事情,你那案子,我在贾家也听了不少,后来我还专门找了案卷。”

薛蟠感激的看着他,“多谢安国公!”

“怪不得人说你傻子!”顾庆之气得一甩袖子,“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薛蟠摇头,“怎么可能,我手下那些人,如何要我亲自动手。”他说完又想了想,道:“不过的确是我吩咐的。”

顾庆之冷哼一声,“咱们从头说,是你去找冯渊的,还是冯渊来找你的?”

“是他来找我。”薛蟠嘲笑道:“他倒是个傻子,看上丫头买了不直接带回去,还要选日子,图吉利也不能把人留在拐子手里啊。你是说——”

薛蟠睁大眼睛看着他。

“对啊,你是从拐子手上买的人,冯渊带人打上门来抢人,又不是你动的手,还是回去三天才死的,你怎么就给他抵命了?”

薛蟠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你原先就没想过这事儿吗?”顾庆之问道。

因为情绪激动,薛蟠声音都变尖了,“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是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那边判了我已死,说是宿怨抵命。他们说是因为冯渊家里不简单,怕他们一直盯着,这想了这个法子了解的。”

“你有罪不假,但不是死罪,金陵的护官符,你们薛家排第四,前三还都能拉上关系。冯家排第几?”

“拖延了一年才判,是因为前头的金陵府尹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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