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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庆之便又真真假假来了一句,“这么说贾家年纪最小的是宝玉跟宝姑娘?”
“你赶紧去陪忠顺王吧。”林黛玉推他,“好些客人呢,你再这么着,等爹爹回来,我要告状的,我知道他吩咐了不要大办的。不告不告——”
林黛玉瞧见他眼神,忙又哄一句,“赶紧去。”
顾庆之心情舒畅去陪客人了。
饭前的安排是听戏,饭中是教坊司的乐师们当伴奏,饭后就是戏剧跟变戏□□换着来。
顾庆之去了男客处,拱拱手笑道:“招呼不周。”
倒也没有人真跟他较这个劲,大家都挺客气的,“这是玉泉山的水吧?”
“安国公把压箱底的好茶都拿出来了?”
“绿茶这东西怎么好放?又不是普洱,放个十年八年的才好喝,绿茶还是要喝当季的,谈不上压箱底。”
“安国公不在也挺好的,正好我们细细品茶,你若是在了,咱们肯定得说点什么。”
又说了两句,有下人来示意饭菜准备好了,顾庆之笑道:“先去吃饭。”
忠顺王第一个站了起来,道:“也叫我尝尝连陛下都夸的八宝糯米鸭是什么味儿的。”
“这是扬州菜吧?”
“正是,我也挺想这口的。京里的厨子下糖总欠点味儿,若是下糖的手能像他们下盐的手一样狠就好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顾庆之陪在一边,等吃过饭洗漱的时候,又有个便装的锦衣卫来他耳边小声道:“堵住人了。一个老太太。”
顾庆之一挑眉,“她怎么这会儿才出来?明显没把林姑娘放在心上。”
那锦衣卫笑笑,“早上出门一直堵到现在了,还没死心呢。”
“这可真是……”顾庆之笑道:“怎么堵的?说出来叫我也乐一乐。”
“先是叫人撞上去了。做熟的人,往车轮子下头一躺,一点事没有,就是衣服脏了些,然后兄弟们就把车子围住了。”
顾庆之笑了两声,“一会儿支银子,给他多做两身衣裳。”
“谢国公爷赏,不过那家里老太太出手也大方,直接扔了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只叫我们让开路。后来第二组的兄弟又牵了狗出来,前头人躺车轮子地下那人抹了东西上去的,狗挡了路不停地叫,旁边扮成老人家的兄弟就说‘生灵挡路必有缘故’,劝那老太太回去,不过她没听。”
“我们劝过的。”锦衣卫一摊手,又道:“下来是个运送火油的车子翻了,她马车沾了火油,总不好继续走了吧?谁想荣国府的车还蛮多,不过一刻钟,换了个车,她又出来了。”
“人年纪大了,就还真的挺执拗的。”顾庆之叹气,“这都第三回了。”
“谁说不是呢。”锦衣卫也跟着叹气,“后来先是宛平县的县令带捕头捉江洋大盗——他们县的捕快上回还告您舞弊呢,得给县令一个机会补救,不然他都睡不着觉。”
“你要这么说……后头还得有顺天府的人?”
“大人英明!”锦衣卫一拱手,腰都弯了。
“那现在呢?”
锦衣卫又来了精神,“荣国府毕竟在大兴县,宛平县令也不好多待,毕竟不是他辖区。顺天府的人逮着那犯人也走了,如今是有个死囚跑到了车上,挟持那老太太叫我们送他出京,里外三圈的人围着,您放心,她保管出不了宁荣街!”
什么?
“她还没出宁荣街?”顾庆之叹了口气,这走十米踩一个雷……他要是贾母,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锦衣卫点点头,解释道:“宁荣街毕竟是宁荣二府的私街,大清早的也没人从这儿过,后头看见官府办事,就更没人过来了,围起来也方便。若是在外头闹市区,就不能用这种法子了。”
他又见顾庆之半晌没说话,便揣摩道:“要么送她出京城?老太太不愧是国公夫人,倒是也看出来了,骂人都骂得中气十足。还说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这谁看不出来?
“你们这手艺也太糙了,不过糙点也好,免得荣国府还得猜是谁要对付他们,那我就不开心了。”顾庆之拍拍他肩膀,道:“先寻个铺子,叫兄弟们轮换着吃点东西,尤其是来帮忙的,叫人吃饱吃好,然后……送她出京看看风景?天黑前能赶回来就行。别叫贾家人担心,好生跟他们说说。”
“后头怎么办?”
这人正要走,顾庆之又叫住他问道:“怎么善后?毕竟是个国公夫人?”
这位锦衣卫喜滋滋道:“属下几个正好秘密去保定府办事。”他压低声音道:“保定知府不太干净,我们尹大人正想查他呢。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属下几个合理贬官,发配去岭南,就能不引人注意的出京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顾庆之最后一点担心消失了,“那……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锦衣卫笑道:“多谢大人吉言,若是您不放心,事后还能夸一夸贾家老太太,她为了查案也牺牲不少了。”
那可就真要被气死了。
等吃过了饭,下来就是很吸引人的变戏法了。
魔术归根结底是障眼法,这点顾庆之是知道的,不过实际上是:宽松的长袍里藏东西,只有脱下来他才能找到东西在哪儿。
“好!赏!”
看戏看变戏法是有茶点的,所以晚饭基本是不吃的。
顾庆之陪着看了一下午的戏,到了临近申时的时候,庆阳公夫人先告辞了。
“家里离得远,得先走。”
庆阳公夫人的脾气,就是喜欢炫耀,这点顾庆之也是知道的,他叫人去备车,又是那辆豪华马车,配上四匹高头大马,甚至他还很是体贴的问了一句,“早上是从东城过来的,下午这会儿东城可能有点挤,走西城可好?”
庆阳公夫人笑眯眯的应了。
及笄梳头的谢礼是早就送过去的,不过顾庆之这两日又加紧叫他们新打了金银牌。
银子做底,上头镶嵌着金子,图案则是百花盛放,算是伴手礼。
“手倒是巧。”庆阳公夫人好生收了,看顾庆之的眼神亲切许多,像是再说:学到了,原来还能这么炫耀的。
下来就是给她带来的两个婆子一人一个银饼子。
又送了两桌客人,顾庆之端了盘水果藏在假山后头润润嗓子,然后就听见两个姑娘的声音。肯定是今天的客人,至于是谁家的,他就不知道了。
那他就更得藏好了,免得大家尴尬。
“林姑娘……以后怕是就要嫁给安国公了?”
“是啊,咱们都是出嫁的时候才好去求封号,她如今就是县君了,又跟安国公脱不了关系,这不早就说定了?”
听清楚的也就这两句,不过这两句也够顾庆之喜滋滋了。
只是喜滋滋过后,他又有点懊恼,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