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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连中三元的状元,进了翰林院之后,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如今不过三十有余,就已是大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

陆绥是陆首辅同宜和郡主所出的嫡次子。

身份尊贵的小公子自幼就被养得金贵,吃穿用度样样精细,这双眼似乎瞧不上任何人。

陆绥的手段比起他的父亲,还要酷烈几分。

这个男人仿佛不通人性,生了一副魔鬼心肠,血骨中就没有慈悲二字。

陆绥最初不过是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刑讯逼供的手段让其他人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这世上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仿佛也没什么秘密能逃得过他锐利冰寒的双眸。

竺玉后来也没什么底气同他对视,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殊不知飘忽不定的眼神,更容易叫人心生怀疑。

忽的,梆子声在寂静肃穆的学堂里震出回响。

宫檐上的积雪也震得簌簌往下落,庭院中的长青竹枝头仿佛被吓得掉了几片青绿的叶子。

寒风扑来。

竺玉缩了缩脖子,她的脚已经站得僵硬,冰冷麻木。

先生穿着一身藏蓝色锦缎长袍,蓄着胡子,看着格外威严。

先生面无表情走到她跟前,淡淡扫了她一眼,抵唇故作咳嗽了两声,“进去吧。”

竺玉松了口气,刚准备抬脚,就又被先生叫住:“往后殿下的策论文章,先交由陆绥看过,再递上来。”

学里的掌教对陆绥和太子之间的不合,很是头疼。

上个月,两边的人不知怎么打起来了,轰轰烈烈的打了一场,个个都鼻青脸肿的。

好在太子被李裴护在身后,没受什么伤。或是他看起来细皮嫩肉、弱不禁风一看就不禁打,都有意避开了他。

这事闹得大,掌教狠狠罚了这些不听管教的学生们。

强行让他们握手言和,可惜如此也是治标不治本。

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少年哪有隔夜仇,一来二去混熟了,说不定很快就能称兄道弟。

先生顿了顿,补充道:“陆绥的策论文章写得极好,殿下往后可以多多请教他。”

竺玉在心底叹了叹气,只觉得头疼。

上辈子也是如此。

陆绥被先生指派了来当她写文章的老师,天知道陆绥有多嫌弃她写的文章和字。

每次看完她写的文章,眼睛里的讽笑能把脸皮薄的逼得羞愤自尽。

得亏她是个厚脸皮的人。

竺玉那段时间抄文章抄得手指头痛得打哆嗦,一见陆绥就怵,恨不能躲得远远。

偏生陆绥是个严格的老师,也可能是他故意在整治她,每日盯着她抄书,抄得时辰晚了,直接坦然留宿东宫。

弄得她好生担惊受怕,都不敢沐浴。

“先生…”

竺玉张了张口,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先生罔若未闻,转身已经走远。

等先生走后,竺玉也抬脚进了思学堂。

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世家子刻意同她保持着距离,都是学生,心性且还算干净,读书人的骨气和傲气,让他们也做不出巴结献媚的事情。

竺玉刚坐下,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沉木冷香。

这是陆绥身上的气息,他素来爱洁,府里的丫鬟每日都要将他的衣裳用香仔细的薰上几遍。

竺玉深深吸了口,抬头正准备同陆绥商量着学文章这事做做样子便好。

哪知飞来横祸,她刚抬起脸,秦衡便不小心将毛笔上沾染的墨汁溅到了她娇嫩的小脸。

她皮肤生来就很白,皮肤娇嫩雪白,仿佛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叫她破了皮。

乌黑的墨汁,溅落了几滴。

少年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茫然,这般天真无辜的神色,让她这张没什么棱角的柔软小脸看起来更加好欺负。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软。

瞧见了都想蹂躏一番。

秦衡不过怔了片刻,很快就回神,脸上挂着懒散的笑,他毫无诚意的道了歉。

抬手又故意用力搓了搓她的脸。

竺玉觉得疼,眼里泛起了泪光,她忍着没有出声,只聪明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明明已经有点生气,还得忍着:“无妨。”

秦衡在心里冷嗤了声,装!

看他能装到何时。

不过他的脸还真够嫩,像剥了壳的鸡蛋,触感十分柔软,秦衡觉得自己的指腹好像都染了些许少年血骨里透出来的香。

竺玉也有洁癖。

哪怕用手帕擦干净了脸,还是觉得不干净。

她实在忍不住,打湿了手帕又擦了好几遍,脸都擦红了,都快要给她擦破了皮,她还是蹙着眉,好像很不舒服。

陆绥的余光里,少年还在一遍遍的擦着脸,好像在擦什么脏东西。

他可能也觉得疼了,终于罢休。

没过多久,少年很不自在的靠近了他,“陆绥。”

悦耳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陆绥抬起脸,窗棂透进来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几近透明,他的眼瞳是疏离淡漠的浅色,他没有情绪的看着太子的脸,语气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何事?”

竺玉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令她不舒服的压迫感,她抿了抿唇,“学业繁重,我也不愿耽误你的时辰,先生同你我说的那件事,可以作罢。”

陆绥毫不客气:“殿下自甘堕落,我却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既答应了先生,自会认真完成。”

第3章

这番清正的话倒是将她讽的眼不是眼、鼻不是鼻。

竺玉脸上涨得通红,自甘堕落四个字像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对上陆绥漆黑冰冷的眼神,沉下的脸隐约透着平静的怒意,她到了嘴边的话又怯怯的咽了回去。

竺玉确实没什么出息。

内心有几分畏惧陆绥,她能端出太子的架子颐指气使陆绥做些什么事,但也不敢真的把他惹恼。

这人真生了气,就没那么好收场。

陆绥平日是先生眼中的好学生,端正克制,斯文守礼,脾气温和还很守规矩。

但他这个人其实蔫坏蔫坏的。

国子学里的其他人,做的那些事,无论是仗势欺人亦或是故意同她作对,都同陆绥脱不了干系。

陆绥哪能真的有他表面这么清白。

不声不响就使了坏。

竺玉深吸了口气,软下语气来好声同他商量:“我并非自甘堕落,只是想到如此必然会耽误你的时辰,就彻夜难眠、坐立难安。”

她说着谎话,下意识移开目光,黑白分明的眼透着股纯然的稚嫩,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只得局促盯着脚尖。

陆绥顺着看过去,少年低垂着脸,不经意间露出纤瘦的后颈,碎发衬得肤色雪白,弯曲的弧度柔软纤细,好似引颈受戮的待宰羔羊。

屋内烧着地龙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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