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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学里那种没什么表情的冷样子,只是说话一如既往的恶毒:“有什么可藏的?殿下喜欢吃糖葫芦,我们还能和你抢不成?”

竺玉喉咙一噎,觉得陆绥这句话像是在嘲笑她,多大个人,还爱吃这些。

竺玉抬眸望向他。

陆绥身形颀长,站在她面前,更显得高大威猛,投落的阴影近乎笼罩着她整个身影。

他一身墨色锦袍,束起乌发,阴影中的五官轮廓无比冷峻,双眸好似平静的湖泊,安安静静看着她。

陆绥的眼型很漂亮,眼尾狭长,只不过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逐渐漫上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竺玉小声辩解:“我只是好奇,随便买来尝尝喂到。”说罢又画蛇添足地解释:“不是我爱吃。”

陆绥敷衍道:“嗯,你不爱吃。”

竺玉也不知秦衡今日抽的什么风,往常在学里处处同她不对付,这会儿倒是上赶着来套近乎,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过她藏在身后的糖葫芦,说:“殿下不爱吃,我倒是很喜欢,我来替殿下尝尝是甜是酸。”

秦衡避开了被她咬过的那颗,吃掉了剩下她没动过的那几颗。

竺玉简直都不想说话。

她可算是在他们面前丢了大脸。

竺玉张嘴,正准备说些客套的话,好就此和他们分道扬镳。

秦衡忽然开了口:“既然今日如此有缘,我请殿下去酒楼吃顿饭。”

秦衡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存了坏心,但他惯来会演戏,长袖善舞、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一流。

竺玉不敢全然信了他的。

她知道他们以往也常去酒楼,但是此前从未邀请过她。

竺玉想了想,还是狠心拒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绥突然打断,他说:“殿下急什么?左不过一顿饭的时辰,耽误不了你的宏图大业。”

竺玉有些恼怒,陆绥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没有一个脏字,但是每个字凑在一起确实难听至极。

似讽非讽,能把人说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竺玉还想拒绝。

周淮安也插了句嘴:“我们好歹是同窗,而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殿下不必如此躲着我们。”

周淮安出身武将之家,说话直来直往,性子却也有些顽劣。

他方才一听就听出来秦衡没安好心,既然有好戏看,他自当愿意推波助澜。

“我们总合不来也不是个事儿,往后还有两年的书要读,若一直这么看不顺眼下去,你争我斗,都逃不脱要受罚,不如好好相处。归根结底,咱们几个也没有深仇大恨,是不是?”

秦衡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竺玉心想若是他们有意同她和平相处,也是好事。省得在国子监里就越闹越僵,她算计不过这几个人,再谨慎小心,也会着了他们的道,吃几个暗亏。

登基之后,他们兴许还会和她死命作对。

与其如此,现在处好关系,倒也不亏。

未必要有多好,平时在学里碰见不再针锋对麦芒就足够了。

竺玉抬起脸,唇瓣一张一合:“秦兄言之有理。”

清润的嗓音,十分悦耳。

陆绥的目光停在少年的脸上,他的眼神一眼就能看透,半分都没怀疑,是真的相信了秦衡随口说的鬼话。

第11章 【已大修重写】

秦衡笑吟吟的样子非常的平易近人,满眼诚心诚意,渐渐也打消了她的疑虑。

秦衡出身名门,平时为人处世虽有些霸道,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不坏。

再者,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如他所说,也并未隔着血海深仇,自是没有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这样分析,竺玉觉得秦衡应当不是故意来戏耍消遣她的。

到了酒楼,他们早早订好了楼上的雅间,楼梯和走廊都有人把守,不会有人来打扰。

雅间里倒是敞亮,陈设简单,一扇锦绣海棠红檀木屏风,几盏玉烛灯台,屏风正对着供客人休憩的沉香小榻。

屋里燃了香。

倒是也很暖和。

周淮安见他出宫连个随从都没带,心底有几分诧异,平时看着胆小,这种时候胆子可太大了。

周淮安今日出门配了剑,出门前刚从演武场回来,额前系着黑色的束带抹额,风姿翩翩,俊秀硬朗,身上好似裹着洗不净的肃杀血气。

竺玉刚刚落座,就被几人围在中间。

陆绥坐在她对面,好像一个旁观者,高贵冷艳的欣赏着她的姿态。

秦衡似乎对这里很熟,叫来了掌柜,让他拿出陈年酿就的女儿红。

秦衡坐在她旁边,她浑身都不自在,她小声地说:“秦兄,我今日不便饮酒。”

秦衡看他一眼,笑了笑:“殿下在担心什么?只是小酌一杯,不会误事。”

他已经拿起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馥郁的芬香快要溢了出来。

秦衡将酒杯推到他面前:“殿下尝尝。”

竺玉很难推拒,显得她好像很不合群,她端起酒杯浅浅抿了口,入口软绵,后味强劲,到了嗓子便觉得有些呛。

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一张玉白的小脸咳得发红,秦衡好像没听见她的咳嗽声似的,继续为她斟满了酒水。

“怎么样?味道可是不错?我们常来这儿,这家的厨子还是掌柜从苏州请来的大厨,不仅会做菜,酿酒也是一绝。”

竺玉喝了两口水压了压,入口软绵的薄酒其实熏人的很。

她一喝酒,脸就容易红。

本来就长着张柔软无害的脸,薄薄的皮肤映着娇艳欲滴的薄红之色,倒是像极了被染指的剥壳荔枝。

眼睛圆圆的,黑漆漆的,又润润的。

秦衡说完就又盯着沈竺玉的脸看了许久,觉着他这三分醉人的模样还挺有春色。

陆绥的目光也放肆在沈竺玉的脸庞停留的片刻,他似乎很难受,抵着唇压着咳嗽声,衣领处这截纤细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薄红之色,好似从里漾起透骨的软香。

陆绥竟平白无故的口齿生津了起来。

火舌干燥。

他面无表情端起眼前的茶杯,茶水已经凉透,倒是正好能压一压忽然复起的燥热。

“秦兄,我不胜酒力,尝个味道就好。”

竺玉同他说话已经很客气,她原本也不想和他们撕破脸皮,以前更无意与他们起争执,只是各种阴差阳错,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对上。

秦兄一边说好,一边自顾自的给她倒酒。

“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往常多有得罪,我敬殿下一杯。”

他说完仰着头,一杯酒就咽下了喉咙,进了肚子。

竺玉被他架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秦衡直勾勾盯着她看,好像就在等她的回应,竺玉不得不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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