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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什么。
她就是怕被发现了身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所以竺玉对李裴以前没有小时候那么热络,不过这会儿她实在是被风吹得有点冷,抿了抿洇红的唇瓣,小声同他说:“一会儿我就将大氅还你。”
李裴本来心情挺好,听见这话就不大高兴了:“你不用和这么客气。”
竺玉没再说什么。
不过回了思学堂,她还是将大氅解了下来,还给了李裴。
李裴冷眼看着她放下氅衣,嘴上虽然没说不高兴,脸上却写着不悦两个字。
等下了学。
李裴还是冷着张臭脸,秦衡有意接近太子,下了学之后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太子抱着书,兴许是怕冷,急匆匆就跑了。
同他们打招呼也是急匆匆的,随后就跟着她那狗腿子小太监上了马车。
李裴一脸的阴沉,周身的煞气足够叫人退避三舍。
秦衡默了半晌,不紧不慢开了腔:“谁招惹了你的不快了吗?”
李裴的声音都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来:“太子身边定是有更亲近的人了。”
这句话听着就恨得牙痒痒。
酸得像是抓奸未遂的丈夫。
秦衡觉得好笑,李裴怎么还像个争宠的怨夫似的,这口吻他自己听起来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他假模假样的为太子辩解了两句:“我瞧着他与你是再亲近不过了。”
这话说着,他还笑了笑。
周淮安一向对太子的话题不太感冒,太子与谁人亲近,都同他无关。
至于陆绥,惯来惜字如金,也不怎么搭腔。
这两人不作声是很正常的。
李裴扭过脸来,昳丽的脸添上几分冷厉时倒还怪怵人的,平时看着再怎么不着调,到底也还是李都督的嫡子,气势并不输人,他问:“你们不会背着我,同他交好了吧?”
李裴怀疑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个遍。
秦衡这人没有心似的,又有点高傲,哪怕笑着,也不屑于攀附权势。何况太子在他眼中并不是多能靠得住权势。
太子之位,兴许还没有秦衡父亲的官职来的牢靠。
至于周淮安整日就知道练武逞凶,是个很粗鲁的人,整日最关心的就是他那把破剑,看着好像只想和他那把剑过一辈子。
陆绥就更不可能,沾了太子的事,他多是不愿意去管,连听都懒得多听。
李裴很快就将这个几个人排除在外,他冷冷笑了下,“我迟早逮出那个人。”
秦衡没吱声。
陆绥倒是猜得出沈竺玉为何待李裴没有那么亲近,就和言多必失是一个道理。
怕自己露馅。
让李裴知道了…
她讨不到什么好,可就麻烦多了。
如此一想,陆绥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好人。
不过她的事情,他也一点儿都不想插手,几次提醒,几次解围,不过是出于同情或者是他那莫名的烂好心。
觉着如履薄冰的掩饰自己的身份也挺可怜的。
他顺手帮个忙,也没什么的。
再多的,他也就该冷眼旁观。
太子的死活,与他毫不相干。
她既然敢如此大胆,日后真被人揭穿,后果也只能她自己受着。
几人各自心怀鬼胎。
李裴也没心思在外多留,他先走一步。
秦衡同陆绥回去的路,倒也顺路。
官道上都是积雪,马车驶过,留下几道深深的辙痕。
风雪中。
男人提着伞,一袭黑色锦袍被这皑皑的白雪仿佛衬得更深,他脸上的表情比起这冷冰冰的雪意,也没有和缓几分。
秦衡忽然间开了口:“鹤如,你不觉得太子有些奇怪吗?”
陆绥的表字,平日还真没几个人叫。
秦衡与他关系好,私底下倒是会叫他的表字。
陆绥脚步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男人薄唇微掀,语气平淡,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哪里奇怪?”
秦衡便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衡是极聪明的,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许多事情想要瞒过他的眼睛都很难:“他做什么都有点鬼鬼祟祟的,像是刻意躲着我们似的,穿个衣裳是这样,脱个衣裳也是这样,平日下课去解手,护着他的裤腰带比谁都要紧。”
陆绥嗯了嗯,嗓音有些低沉,听得出细微的不耐来。
秦衡分析的条条在理,“我总觉得他有事见不得光,不然何至于躲着我们于此?连李裴他都在防着。”
陆绥停了下来,接着就又往前走,簌簌的雪压在油纸伞面,好似能听见压枝的碎声,他面无表情的敷衍道:“她的性情懦弱腼腆,可能是抹不开脸。”
秦衡顿了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往偏处了想,比如太子先天不足,可能身子有不能见人的地方,或者是那处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真没往更惊世骇俗的地方去想。
或者说也不是没想过,而是觉得太子未必敢这么大胆。
秦衡迟迟没有听见陆绥的声音,侧眸看了看他:“你似乎不是很好奇?”
陆绥压着心头的烦躁:“她的事,又不归我管。”
秦衡既然起疑,那她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或早或晚罢了。
陆绥越想越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心头暴烈的火气,他是不想让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的。
又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
正人君子。
秦衡到时候真要威胁她,她又如何能抗衡得了?
陆绥又停了下来,握着伞柄的手指掐得用劲,他接着说:“你太多心了。她别扭的性子,是皇后从小就养出来的。”
秦衡默了几许,“可能也是。”
不过却也不妨碍他日后多做试探。
若是太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生来就有不足之处,那他如此谨慎胆小,倒也说的过去。
*
旬考这几日,是监学里的学子最为头疼的几天。
外院的学子大多都是贡生,没什么影响。
对内院学子倒是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家里不太好交代,他们过了这个年,等到开春过夏的八月,便准备正式下场,参加乡试。
乡试过后才又是会试。
时间总之还长着,春闱考中了名次,还有殿试。
要做官也没那么容易的。
竺玉无需参加科考,陆绥他们今年怕是就要下场考试的,不管几人性情如何,学问上都是很不错的。
文章各有见地,文字辛辣锋利。
不过他们都是自幼就随着名师学习的高门贵子,学问不差才是正常的。
旬考过后,就是将军府的寿宴。
竺玉这日特意穿了身绯色的锦袍,纹绣的金线衬得这身衣裳几分清润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