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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
可是一旦,要从她这里得到一点什么,就难于登天。
她只想要好处,不想付出代价。
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世上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
李裴为她掏心置腹这么多年,什么坏事没帮她做过,什么好事又没曾想着她?
哪怕先前,她为了拉拢将军府的人,故意接近周淮安,想着同他交好。
哪怕李裴心里十分不快,却也没有出言阻过她。
知道她这储君位置坐得不稳,来之不易,她要稳固自己的根基,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处处都为她想。
她的无情无心真令人心寒。
李裴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凸起的指节隐约看得见皮肤底下泛白的骨头,喀喀作响。
男人面容阴沉,他想把她抓到自己怀里来,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李裴深吸了口气,面色不改,他说:“我不同你吵架。”
她是说服不了他的,往后他也不会再同她客气。
李裴平静的扭过脸,没再看她,接着说:“你喜欢雪白的狐裘,这林中有白狐也有红狐,我都给你猎来,你随便挑。”
说完,男人抬手挥鞭,身下的马高高扬起前蹄,引颈长啸一声,就如一道疾风往林子里冲了进去。
竺玉心事重重,这李裴看起来似乎油盐不进。
难道他真喜欢男人吗?还是他也已经看透她的身份了?
这也不像,李裴在她面前向来直接,若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在她面前同她说好话。
如此的话。
那就是他真的喜欢男人。
竺玉这样想着也舒了口气,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男人,李裴往后总有一天回知道真相,那时候就不会想着要缠着她了。
至于现在,她可以给李裴找个模样好的、能讨他喜欢的少年。
大烨朝好男风者不是没有。
打着灯笼还是能给李裴找到同好的。
竺玉想着这些事,进林子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落在了后头,在她身后,已经不剩别的人了。
她跟着前面的人,进了林子。
林子深深,苍天大树盖下来的阴影犹如遮蔽在头顶的另一片天。
她一路上倒是猎到了几只野兔子。
皮毛鲜亮,外形肥美。
竺玉将猎到的兔子都装进了麻袋里,绑在马背上,背上似乎都沉了不少。
耳边风声呼呼,两道利箭铮铮的震,直中藏在远处的红狐。
利箭惊动了枝头上的繁叶。
簌簌落下几片。
竺玉再一抬眸,陆绥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弓弦。
他扫了眼她的马背,麻布袋里的战利品显然不多。
竺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被他这么一瞧,就好像被嘲笑了似的,每年同他们满满当当的猎物相比,她那点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她惜命,林中野兽横行。
她又时常落单,若是碰上什么不好处置的猛兽,不小心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倒不如求稳。
竺玉这会儿有点没脸,她小声地说:“我刚进场,还没怎么开始。”
陆绥嗯了声。
他骑着马将方才射中的红狐捡了回来。
是一只看起来就很漂亮的火红狐狸,身旁还窝着一只小小的、颤颤巍巍缩起来的小狐狸。
陆绥将小狐狸捉了起来,随即看向了她:“袋子。”
竺玉看着小狐狸,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把他放了吧?”
陆绥见她不动,拿下了她马背上的麻布袋,将已经死了的狐狸给装了进去。
他还捏着小狐狸的脖子,似乎也一点儿都不怕被咬,他说:“他太小了,母亲死了,留在这里也活不到长大。”
陆绥说着看了看她:“你不想养吗?”
竺玉啊了声,有些诧异,她心里纠结了一番,想是很想的,但是…
“想养。”她顿了顿,说:“等小狐狸长大,我就把他送回来,届时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陆绥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
竺玉好像莫名其妙就同他组成了一队,陆绥下手干脆利落,往往她还没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
耳边一阵风声,箭就出去了。
她的马背越来越沉,身后的麻布袋很快就装满了。
眼看着渐渐日落,总算到了该回去的时辰。
这一趟,所有人都硕果累累。
周淮安甚至射死了一只老虎,只不过他自己也受了伤,肩上包扎着纱布,浸透了血。
倒了大半瓶的止血药,才勉强止住血。
可他瞧着还和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
竺玉这一大麻袋的猎物,里面大部分都是陆绥的成果,她不能同他抢。
一样样将他射杀的猎物分了出来。
她还没分完,李裴连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就来她这儿送东西,手里提着一只已经死了的白狐。
皮毛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
骨肉也完好无整。
只是这样看着有些骇人。
他看她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李裴将白狐的皮毛和尸首扔在她面前:“说好要给你的。”
竺玉先是看见了完完整整的狐皮,紧接着就看见了旁边的肉,说实话,这个画面有些血腥。
她深深屏了口气,慢慢缓了缓:“我有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感觉头顶的视线变得十分沉重。
她过了会儿才抬头,对上李裴气呼呼的脸,他说:“你不要就扔了,拿去喂狗!”
竺玉没忍住:“狗应该不吃狐狸肉吧。”
李裴冷笑了声:“那谁知道,你去试试。”
竺玉这边还不知道拿李裴怎么办,秦衡又派了人,将他下午猎到的白狼送了过来。
正巧周淮安派的人也来了,送的是张虎皮。
竺玉也不知道他们做的这是哪出,好像她忽然变成了一个香饽饽,这才特意往她这里送东西。
打发一个李裴就够难的了。
加上秦衡和周淮安,那简直要累死她。
她想了想,也就不再客气,干脆全都留了下来。
没想到她即便如此,李裴还是哼哼唧唧的不满,嘴碎的很,嘀嘀咕咕,唠唠叨叨,怨气冲天的,话里话外甚至还听得出几分尖酸刻薄的讽刺:“我送的东西莫约是臭的,有毒的,你才不肯要。”
“他们一个两个眼巴巴给你送东西来,你就兴高采烈的收下来,人同人果真就是不同。他们金贵,我下贱。”
“又是狼肉,又是老虎皮,自然是要值钱些。”
“我这狐裘,就算不得什么了。”
阴阳怪气,难听刺耳。
竺玉也不知道李裴从哪儿看出来她的兴高采烈,她看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