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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被流浪汉伤了一刀,刀口不深,只是流了点血。这伤是替人受的,人家女孩子过意不去,给他送来药跟吃的喝的,仿佛他伤到无法自理。那时刚下课,他们匆匆见了那女孩一眼,两人隔着些距离,彼此十分客气,实在很难让人误会起来。但招呼一打完,就见冷面叛徒竟直接把人带去公寓,他们以为铁树终于开了花,可在那之后再没见那女孩。

消灾见血当然是玩笑,创业基金是靠实力拿的,甚至在拿到后沈西淮又匀出一半给师姐团队,条件是跟她们借鉴创业经验,他们不禁腹诽,这人对异性真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一心只有他的创业经。

沈西淮将手指一收,他当然记得,但并不愿意回想。

中美混血又问:“那APP还做不做了?这段时间都搁置,连名字都没一个。”

天阴沉沉的,让他愈发心烦意乱,表面不动声色,说:“不急。”

好不容易结束会议,他回办公室坐着不动,助理敲门进来,说成森老板又来电话,问怎么回复。

他仍然不意外,“问他儿子打算怎么道歉,再来谈见面。”

助理点头,又给他递来个纸袋,说是他妈刚捎来的,里头空荡荡,只一张卡片,他拿出来一看,邮戳显示海岛的名字,明信片上几行字迹熟悉到他一眼就认出来。

「我那天或许不该那么冲动,以致于我们有了一个错误的开始。」

他来回看了几遍,有些无奈地想,陶静安的字可真他妈好看。

窗外雨迟迟没落下来,他将明信片放进抽屉,起身出了门。

他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车子却开往另一个方向,刚在公寓底下的车位停定,助理又打来电话,事项一一确认后,又问起明晚的饭局。

他觉得烦,让助理推了。

他最讨厌麻烦,烦应酬,烦八卦,烦等待,但没有什么比陶静安更麻烦。

陶静安是个天大的麻烦,丢不掉,解不了。

他能轻易看出其他人的想法,也自以为足够了解她,可发现远不足以读懂她的心思。前一刻她能让他错以为她或许对他有点好感,后一刻她又排斥跟他的圈子有任何接触,然后她说她后悔了,说他们的开始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临时发生意外,她现在应该已经跟他撇清关系。

可他不想。

巴沙鱼他不想只吃一次,而同学只当一次就够。

他需要立场,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份,好在她需要的时候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

他原本想等,等事情解决,可在医院的电梯里他揽住她,在她从巷子里跑回来的那一刻,他不想再等,也等不了了。

无论陶静安出于什么原因那么做,他知道这样的时机一旦错过再也不会有,而陶静安随时可能会提出跟他分开。

他想,就当他卑鄙一回,在她生活和工作皆不如意时趁虚而入,说不定陶静安真的有点喜欢他。

不过即便真的喜欢,也完全不足够支撑她答应和他结婚。

结婚……他可真敢提。

在商场上他能看准时机去冒险,也总是在赢,但这是陶静安,压根没有赢与输。

雨又渐渐落下来,陶静安大概还在医院,也或许回了粮仓口,他知道她今晚不会回来。

车子往回开,音响里Rodriguez在唱,“I think of you,and think of you,and think of you.”(我总想起你,我总想起你,我总想起你)

在看纪录片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位歌手拥有那么传奇的人生,在美国籍籍无名,在南非却好比约翰·列侬的存在。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仍然每日从住了四十多年的房子里推门出来,独自走在底特律涂满湿雪的街道上,出发去卖苦力。

他不知道陶静安哪来那么多时间看电影,她在发出某支乐队的表演视频时,配文短短一句:Searching for Sugar Man.(寻找小糖人)

他查了才知道这是部纪录片的名字,而她把那支乐队比作不平凡的小糖人Rodriguez。等看完纪录片,他觉得当个建筑工似乎挺不错。

影片里用来描述小糖人的一句话也让他印象深刻:American Zero,South African Hero.

他觉得他该做点什么,帮助更多的Zero成为Hero。

他让人去联系那支乐队,然后就有了Lemon Fish。

音响里小糖人已经唱到下一首,贝斯明显,吉他很弱,歌词直白。

经过晏清中学后,路不再那么堵,他脚踩油门,车子在濛濛雨雾中开进8号。

拐过几个弯,视野里出现自家的屋顶,墙上干枯的植物藤蔓,白色的门,然后是银色的伞尖。

伞下立着一个人。

他心猛然一提,又很快回落。

她下雨也坚持过来,连一晚上也不愿意等。

他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但他不打算听。

他上学时其实不怎么爱看书,但也读过几部金庸古龙,他始终记得《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在抢亲时说的那句:“我偏要勉强。”

他不喜欢勉强人,也不打算勉强陶静安,他只需要她兑现承诺,像当初她说的那样,将两人的关系维持至“直到你不想”。

既然她给了他主动权,他没有不要的道理。

雨渐渐大了,噼里啪啦砸在伞面。

静安站在伞下,看着远处的车子驶近。

她是从医院过来的,本应该回粮仓口,可最终还是站在了这里。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外套。她很喜欢尼迪亚·洛萨诺,一个西班牙女画家,从来都用淡粉色来烘托她作品里的女性。

外套有点薄,可她感受不到冷,心跳声似乎比雨声还要大。

黑色车子很快在身前停定,里面的人下车来,等他顶着大雨大步走到她身前,肩膀已经晕湿一片。

静安抬头去看他,听他声音硬邦邦地问:“怎么不进去?不记得密码?”

他表情很淡,仿佛跟昨晚和她提结婚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人这时伸手过来,捉住伞柄的同时也碰到她指尖。

“先进去。”

静安松了手,伞被他彻底接走,她却站着没动,见他要转身,忙伸手扣住他手腕。

她手劲很小,沈西淮想起在试听间那回,她也是这么轻轻一拽,就让他停住脚步,紧跟着她就说出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但这次不一样,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低头去看她,她大概没有当面拒绝过别人,为难得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他用力捏住伞柄,正要替她开头,听见她说:“我需要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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