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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易思岚挥金如土的形象。
她“嗯”了声,一路没再出声。
不知多久,车子似是爬上一段长坡,接着车速渐缓,最终停下。
胡越回头,“太太,到了。”
这称呼过于陌生,续念愣怔半秒,点了下头,推门下车。
胡越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耐心告诉她路线:“我们现在直走。”
她答“好”,伸出盲杖迈步往前。
脚下触感柔软,应该是草坪,往前一段,走上一段水泥路。
大约两三分钟后,听见胡越说:“前面是台阶,您的右手边有扶手。”
她仍是一声“好”,先伸手确定扶手的位置,才提脚向上。
身边人的脚步快了起来,没几秒,传来门铃响声。
续念走完台阶,门正好被里头的人打开。
从声音判断,大约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语调温和,带着些许笑意,“太太到了,快进来。”
又是这个别扭的称呼。
续念僵硬地弯了下唇,边往里走,边问:“您是?”
女人回应:“我叫魏玉霞,家里的保姆,你叫我魏阿姨就好。”
续念点了下头,“魏阿姨好,我的行李放在哪?”
胡越听见这句,顺势将行李交接到魏玉霞手上,道了声:“我回公司。”匆匆转身出了门。
魏玉霞上前搀住她胳膊,语气愈发热情起来,“思岚一早就来过电话,叫我把三楼主卧收拾好,我带你上去。”
主卧,那必定是他住的地方。
也是,他们已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住在一起是必然。
她努力说服自己,拖着沉重脚步一点点踏进这个陌生的地方。
电梯没几秒便停住,魏玉霞说道:“从楼梯上来左拐,从电梯上来右拐,就是主卧。”
话音落,两人进到房间里,她接着说:“这是房间,右手边是衣帽间,左手边是浴室。箱子里是你的衣服吧,我拿出来挂上。”
“不用,”续念拉住她的手,“魏阿姨,我自己来就好,您去忙吧。”
魏玉霞迟疑片刻,看她不撒手,只好说:“那好,我带你进去。”
续念应了声“好”,捏在人家手腕上的手这才松了松。
帮忙把行李箱摆到皮椅上打开,魏玉霞转身要走:“有需要就叫我。”
此时的续念手已经伸到衣柜里,摸索片刻却发现里头除了悬挂的衣架之外,空无一物。
她试探地问:“魏阿姨,易先生的东西,不在这里吗?”
魏玉霞脚步停下,回应道:“思岚也是近几天才搬过来的,本就没多少东西,上午我都搬到二楼的卧室了,三楼暖和,还有露台。”
“他说这样你能住得舒服些。”
暂时不用和他住在一起,续念暗暗松一口气。
接着问:“他以前不住这里吗?”
魏玉霞应:“以前他和父母住,这里一直由我定期打扫。这下好了,你们过来,我每天也有说话的人。”
续念点点头,没再多说。
衣物不多,她很快便全部挂好。
午饭过后,她着手去做茶厂后续需要的一个策划方案。
再听见动静,是魏玉霞上楼喊她吃晚饭,“太太,六点半了,您先吃饭吧?”
她饭量本就小,今天一下子经历太多事情堆在心里同样没消化,这会儿没什么饥饿感。
只好笑着回应:“我暂时不想吃,不用管我。”
魏玉霞点点头,“那您先忙。”
等手头上的方案修改得差不多,时间已近十点。
续念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下楼倒杯水喝。
来到一楼喊了两声魏阿姨,没人回应。
屋子里好像只剩她一个人,她决定趁此机会熟悉熟悉这个新家,便顺着电梯口往右步步移动。
那头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餐桌是长型,木质细腻结实。
往左走是空出来的,她伸手前后左右地摸索也没有什么物品,只好还是依靠盲杖。
长长一段走廊后,她终于摸到沙发,柔软的皮质,脚下有厚实的地毯。
没隔多远,是木质茶几,不规则的边缘。
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入户门的密码锁忽然发出响动,她警惕地回过头。
门被打开,伴着皮鞋踏过地板的响动,传来低沉一声:“我回来了。”
第4章 晴时雨
九点多,科创中心不少公司还在加班。
见山调香工作室也不例外,三层会议室灯光明亮,易思岚坐在正前,叶杉青和另外两位合伙人罗依琳、徐焱则分立长桌两侧。
桌上是摊开的文件夹,以及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瓶。
徐焱打了个哈欠,扭头往外看一眼,“点个宵夜吃吧?”
叶杉青瞥一眼电脑上的时间,“这么快九点一刻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九点一刻,这话钻进易思岚耳朵里。
他思索几秒,扣上笔记本电脑,“今天就到这儿,先回家休息吧。”
“啊?”叶杉青张大嘴巴。
罗依琳和徐焱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老板平时可是不剥削到底誓不罢休,难道真是婚姻使人改变?
他俩没敢出声,只用眼神交流。
叶杉青倒是直接:“适应挺快啊,结婚第一天就已经进入居家好男人的角色了。”
上午赶到公司,易思岚揪着叶杉青讲了些续家有关的情况。
才知道那天陪续念到场的高靓宏,原来并不是她的生母。她母亲应慈早在她六岁那年就因病离世,没出半月,续恒将高靓宏和续禹丞、续敏丞两兄妹接回了家。
对外说是续弦,可接回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比原配的孩子续念大五岁,一个比她大三岁,傻子也能知道,这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续念也并不是天生眼盲,是在十七岁那年一次家宴上出了意外,现在才会变成这样。
易思岚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那么急着把续念从那个家赶走。
续念自己也在明知结婚对象是他这种人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时间就想搬出来。
他自顾不暇,无心给她爱与关怀。
但今后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且他年长些,安顿她还是应该的。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并没露一丝破绽,睨了叶杉青一眼,骂道:“滚蛋。有这么多力气废话,就干脆把剩下的策划案写完,零点前发到我邮箱。”
说完,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这样的时间点就回家,对他来说确实几个月都难有一次。
他望着车窗外繁华的街道,斑马线上来往的人群,想到家里多出个人,并且那个人可能在等他,心头忽然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包裹。
似是一团凝固已久的冰块,久违触到温水。
那温度不足以融化冰块,却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