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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覆住他眸底的情绪,薄唇勾起一抹苦笑。
半分钟后,他转身离开,彻底融进夜色。
就像从没来过。
“怎么了?”江衍见南瓷倏地停下脚步, 不解地问道。
南瓷像是有感应般地回头,可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入目的却只有空无一人的广场,连飞鸟都不做停留。
片刻后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小幅度地摇头,“没事,走吧。”
他怎么可能会出来。
关了车门,南瓷靠在椅背上, 神情恹恹, 细看眼角还有浅浅的泪痕。
江衍见她呆愣着,俯身要帮她系安全带,却没想到南瓷反应有点大, 抗拒抵触的意味明显。
“我自己来。”顿了顿, 她抬头淡淡地看向江衍, “你找我什么事?”
十分钟前,江衍突然出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是巧合,南瓷不会信。
可她也懒得去深究,车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像是夏日晚风般留不住。
江衍的话混在车子启动的声音里:“小瓷,高小姐只是我接手的一起跳楼案涉及的家属,除此以外,真的没有关系。”
“江衍,高嘉曼是个好女孩。”南瓷收回视线,转向江衍翁声打断,第一次直呼了他的大名,“另外,你以后还是叫我南瓷吧。”
江衍一愣,似不赞同地反对:“为什么?”
南瓷深呼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道:“江衍,我们其实也没有关系,不是吗?八年时间,我们都长大了。”
她早就不是沈瓷了。
没有血缘,没有羁绊,他们之间拉扯的线太脆弱了,一碰就断。
南瓷撇到江衍皱起的眉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话摊开来说:“江衍,现在你是前途无量的刑警队队长,而我进了最脏的圈子,我们之间早就变了。你也许只是错把对我的怜悯当成了喜欢。”
江衍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南瓷却不以为意,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叫你一声哥,其他的,抱歉。”
她不喜欢吊着别人,无望地给一点希望,没意思,所以拒绝得一向干脆利落。
大学拒绝的人多了,再到后来被人传出同性恋。
她也一笑置之。
江衍握紧方向盘,视线落在南瓷拿着的灯牌,“是因为他吗?”
南瓷垂眸,淡淡地否认,“不是。”
-
到家已经快凌晨。
南瓷连上电脑,把今晚拍的图全部导进电脑。
在翻到那张对视的照片时,她搭在鼠标上的指尖一顿。
楚倾画着不算浓的舞台妆,偏偏眼眸深邃,又深情,现场有彩带飘落,刚好擦过他的发丝,那一瞬间,有如神眷。
南瓷像被抽空了力气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置顶聊天框。
对话还停在那句“南瓷,你别不回我消息。”
这句话怎么品都有点祈求意味,让南瓷再也狠不下心给楚倾冷眼,对他做意不由衷的事。
她仰头举着手机慢吞吞地回了消息:
【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
可那边却再没回过。
南瓷的心里倏地空了一块,可偏偏又酸胀得她快要无法喘息,她把手机扔回床上,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认真修图。
楚倾的五官生得极致,就算是生图也很能打,所以有些照片南瓷只是修了下细节,加了个滤镜,就放上微博。
@LND:我爱你。
那些隐晦的话,就在这儿说吧。
很快评论区就乱入一群土拨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倾就是最帅的!!!
—辛苦姐姐了
—那张对视照我直接封神好吧
—楚倾真的会偏心L姐的镜头啊
—废话L姐跟了他六年啊,陪他走过了那段最难熬的岁月
—L姐真的好长情啊我都要哭了
—@LND,姐姐你不会走吧?[捂嘴哭]
南瓷看到突然多了很多@她的评论时一怔,心里很不是滋味。
会走吗?
除非楚倾退圈。
她想陪楚倾走完娱乐圈。
等到他累了,想要退出大众视野的那一天。
那她也算功成身退了吧。
南瓷挑了一条回复:看置顶。
—救命大晚上给我整破防了[哭]
—“永不关站”啊我就问还有谁!!!
—我们一直在
……
南瓷又隔着网线和她们在评论区聊了会,将近两点才睡,结果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眉心隐隐作痛,她捞过手机一看,才七点十分。
今天拍《江南咒》的定妆照,约在十点。
窗帘没透光,外面看着阴暗一片。
大概是个阴天。
南瓷躺回去后却没了睡意,打开微博看见飘在热搜第一的词条后,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大字鲜红,如心头血:
#楚倾工作室疑似偷逃税#
点进词条置顶的是一个大V发的两张聊天记录,不算高清,大概意思就是楚倾偷逃税的消息很快会被爆出,他现在在忙着补税。
时间刚好是今天凌晨。
南瓷的心跳又慢了一拍。
所以楚倾没有回她的消息,是在处理这件事吗?
明明聊天记录根本不算实锤,可博主信誓旦旦地表示这只是一个大瓜预告,明天下午会放铁证。
所以评论全都是在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
太多人想浑水摸鱼趁这一局把楚倾搞死。
营销号肉眼可见地下了场,在楚倾工作室还没发声前随意地带着节奏,又一场网络暴力浮出水面。
有时候路人对某个明星的观感全在他们的一词之间。
毕竟他们从来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他们披着仿真的皮囊去跟风抹黑,去掩其光芒,然后用污泥填埋破碎的残壳。
这是一场不怀好意的谋杀未遂。
而在审判真正降临之前,他们都坚称无罪。
南瓷心里泛起一阵恶寒,室内温度不低,可她的手冰凉。
泼不完的黑水、背不完的黑锅,都六年了,资本还是不肯放过楚倾。
她手忙脚乱地退了微博,翻出楚倾的电话号码,却没了拨出去的勇气。
可下一秒手指却不听话地点了拨出键,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头已经接通了。
“喂。”楚倾的声音很哑,夹着化不开的疲惫,但语调却还是温柔,“怎么啦?”
南瓷的心被刺了一下,很疼,那些被她竭力搭建起来的伪装顷刻间轰然倒塌,彻彻底底的。
她吞下难受的情绪,可声线还是不稳,“楚倾……你还好吗?”
楚倾知道她说的是热搜那事,沉默几秒后不答反问:“南瓷,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