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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就用你后半辈子的自由还。”

高嘉曼捏着那张纸,垂下睫毛,手指在微微颤抖。

她高中辍学,因为样貌好,没成年就稀里糊涂地签了世纪传媒,又误打误撞地出道,却走到混不下去的地步。

说起来她除了唱歌跳舞什么都不会,学历又低,退了圈可能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可南瓷名义上是借钱给她,逼她为南氏打工抵债,实际上却是在体面地还她自由。

高嘉曼压下复杂的情绪,哽着声说:“南瓷,谢谢你。”

“用不着。”南瓷眼底无波无澜,看着她,“我只是不想看到谁轻生,别自作多情。”

高嘉曼破涕为笑,“好。”

就在南瓷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高嘉曼突然又叫住她,“南瓷。”

南瓷脚步顿住。

高嘉曼注视着她,良久后轻叹:“你真的变了。”

南瓷一愣,回过头。

高嘉曼笑了笑,语气变得轻松:“南瓷你知道吗?在以梦的时候,其他练习生都觉得你像个怪物。”

她是上位圈里实力强劲的练习生,本就有种高高在上的孤傲,再加上骨子里的淡漠,让人不敢靠近。

明明有时候是在和别人说笑,可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在女孩最喜欢扎堆聊八卦的年纪,只有她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无悲无喜。

“可是现在,那个南瓷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眼前的女人,虽然还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眉眼间是被人爱着的鲜活。

南瓷沉默了。

高嘉曼最后又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越过她,视线下移,“还没来得及祝福你,得偿所愿。”

南瓷低头,顺着高嘉曼的视线看过去。

从她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楼下那个男人。

夕阳已经偷偷溜进来,橙黄一片,浸满了他的周身,他大步穿过大厅,往楼上走来。

南瓷以前觉得这个世界坏到无可救药,可还是有人带着光闯进来,告诉她,你可以爱这个世界。

她定定地看着楚倾朝她走过来。

那一瞬她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坠落,坠向开在地狱里的一片花海。

没等南瓷朝他奔去,楚倾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把人直接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问:“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在和……”南瓷转身,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高嘉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无声无息。

只有那一小截烟头证明她来过。

“谁?”

南瓷轻声说:“高嘉曼,她刚刚在这的。”

楚倾知道高嘉曼以梦出道,和南瓷一个团,但他并不关心,只是问:“东西拿到了吧?”

南瓷点头,主动拉起楚倾的手,“我们回家吧。”

楚倾淡笑着嗯了声。

直到车子平稳地驶在回去的路上,南瓷突然想起什么,她笑眯眯地看向楚倾,“你哪来那种可爱的表情包啊?”

楚倾也笑,“他们在工作室的群里发的,我随手保存的。”

南瓷支着脑袋打量楚倾,拖长了尾音应下。

两人到家的时候华灯初上。

南瓷定的蛋糕正好送到楼下,她笑着跑过去签收,原路返回时蛋糕盒被她抱在怀里,白色羽绒服染上皎洁的月色。

她小心翼翼又视若珍宝的模样落在楚倾眼里,心动难捱。

等到走进电梯,楚倾按下楼层,门关上时,他一手从南瓷那儿拎过蛋糕盒,一手扣住她的腰,俯身在她的唇上辗转。

南瓷先是一愣,然后脸泛了点红,她轻轻推着楚倾,呜咽出声:“别……在电梯……”

电梯适时停下,楚倾才松开南瓷。

南瓷熟练地解了门锁,还没来得及去开玄关处的灯,就被楚倾搂着腰按在门板上,整个人贴上来,继续刚才的吻。

直到两人呼吸都不稳的时候,楚倾又亲了亲南瓷的耳垂,在那里低声哄问:“什么时候让我拆礼物?”

黑暗中所有感官被放大,楚倾喷洒的热气流连在南瓷的耳廓,她的腿软得站不住,全靠楚倾扶着她的腰。

脑子迟缓地转过弯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脖颈都红了。

但也就那一秒。

她的手按着楚倾后颈,压低他的头,和他相抵,认真地说:“那也要等许完愿吹完蜡烛才行。”

楚倾闻言低低地叹了声,头埋在南瓷颈间闷声道:“好吧。”

南瓷失笑地摸了摸楚倾柔软的发丝,伸手把灯打开,明亮的光线乍现,两人都不适应地闭了下眼,才不紧不慢地换鞋进门。

本来楚倾只想吃碗长寿面打发生日,被南瓷严词拒绝,她做了不算复杂的三菜一汤,香味溢满整间房子。

温馨得像是一场幻梦。

吃完她才把蛋糕取出来。

南瓷挑了六根不同颜色的蜡烛出来,转头问楚倾:“家里是不是没有打火机啊?”

她记得楚倾从来不抽烟。

可楚倾默了一瞬,沉声说道:“有。”

“在哪啊?”

“我房间左边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南瓷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没多想,她走进楚倾房间,一开始拉错了边,她看到里面放着的方盒后,脸热地把抽屉关上。

绕回左边柜子,她很快找到被扔在角落里的打火机,上面覆着一层薄灰,像是很久很久没被碰过。

正当她要关上抽屉时,余光突然瞥见被打火机压在底下的一条红色编织手链。

她莫名觉得有点眼熟,鬼使神差地拿出来,在看到上面坠着的玉瓷平安扣时,整个人彻底怔住。

第94章

楚倾走进房间的时候, 就看到南瓷坐在地上,头微垂着,神情晦明。

一抹鲜红缠在她雪白的指节上。

那条手链做工精细, 很明显的女款。

他怔了一秒,下意识地和她解释:“除了你之外,没人来过这里……”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南瓷打断,“我知道。”

她的声音清冷, 穿透房间的暖气,撕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楚倾,这原来是我的。”

空气突然静默,呼吸可闻。

楚倾漆黑的瞳孔里掀起震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绕过大床, 半跪在南瓷面前,压低了声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说什么?”

南瓷慢慢抬头, 听话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她不可能认错。

因为这是沈婉舒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沈婉舒在把她送进孤儿院的那天,亲手给她带上的。

宛如镣铐。

尾音落下的那一刻, 七年前的回忆就像破闸的洪水,翻滚着浪潮,将站在岸边的两个人彻底吞没。

楚倾右腿还屈着,垂搭在膝盖上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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