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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可以进行器官移植,动植物可以提炼入药物质。那么由此我们很容易就能想到,能否将纳斯塔身上的一些活性因子为医疗所用呢?”
“我们的答案是,可以。”
……
身体残缺的人鱼,属性改造的狼狗,满厅绝望的人类,医学进步的名义。
文天成不由想起了钟昴那句对何为正义的质问,一天前他还万分不解,但就在刚才,却突然全都明白了。
原来他在地下交易所看到的那些纳斯塔都不是真正的纳斯塔,他们不是天生的,而是经过改造的,后天失败的人类……
那么奥利维亚……
胃里搅动翻起了一阵酸水,他眼眶生理性一湿,不禁低头捂住了嘴。
谁控制现在谁就控制过去,现在的他对半路出家的改造是如此接受不能,却从来忘记了质疑,最初的纳斯塔,又是怎么形成到了而今的天经地义……
他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得赶紧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暗自谨慎地挪动起脚踝,一只大掌却就在这时重重覆上了他的肩头……
心下兀自一惊,他缓慢睁大了双眼……
“诶哟我天!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好事!如果我那活儿不但能治好还能获得纳斯塔加成,那他妈我得超神了呀兄弟!”一道爽朗声音猝然响起,“金相的有刺,火相的粗长还烫,日相的持久第一,月相的向上弯翘……哎兄弟,你说我选哪种好呢?每个都好有诱惑力啊……”
原来是你!
文天成一场虚惊,气急地长舒了一口闷气。
“都可以。”他于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回道,撑着桌子就要起身开溜,“不过听我一句劝,有危险,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同意。”
丁医生已经背过身去了,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他果断走向后门,门一开,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却立即将他横腰拦起了。
“先生,现在不能出去。”保安冷漠道。
文天成只好赔起笑脸:“小哥,人有三急,我就想去趟厕所。我这,实在憋不住了啊。”他又瞄了一眼还在辅导别人签同意书的丁天一,“这样,你先让别人接下你的班,你再跟我一起去,你看着我,行不?”
保安朝门里望了一眼:“我请示一下。”
“哎哟别请示了!我真憋不住了!”像是一下被什么吸引了,他目光突然分外出神地盯向了侧方,“怎么回事?!那里竟然也……!”
保安立刻顺着他视线转过头去,下刻,却就觉什么硬物倏然抵上了自己肋骨。
“别逼我按下去。”他听见身旁的男人用一种冰冷的语气,“现在,去厕所。”
失职还是丢命?保安果断选择了前者。
于是一路被顶着来到了厕所,甫一进,一道强力的肘击就直指了颈侧。
“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立刻扶着晕倒的保安靠墙坐了下去,文天成擦了把自己脸上的冷汗,终于反手将那支用来威胁的电击棒收回了腰际,“好险……”
他果然还是得通报回局,否则没枪也实在太危险了。
“好险?”可顷刻,一块棉布却顿时从脸侧穿过,干脆利落地捂上了他口鼻。浓重的乙醚气息浸入了每个毛孔,他狠扒着对方手臂却再无济于事,“其实就算你们不签同意书,也没有一个人能保留着刚才的记忆,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里。那些无辜的人都尚且不能,又更何况你呢?”
糟。完了……
在眼睛上翻的晕厥时刻,文天成瞧见了一片明亮的秃顶。
真他妈的……亮啊……
他最后绝望地想。
第三十三章 交给我吧
嘀、嘀、嘀、嘀……
“检测……奇怪……他……”
什么……
嘀、嘀、嘀、嘀……
“怎么会……这是……”
什么声音……
嘀、嘀、嘀、嘀……
“不好……博士……有人闯……拦不住……”
好亮……
嘀、嘀、嘀、嘀……
“为什么……来的是……赶紧给……电话……”
好难受……
嘀、嘀、嘀、嘀……
“真是个不懂事的父亲。”
嘀———————————————
哗啦。
手臂痉挛了一下。
哐啷。
脚踝翻动了一遭。
不适地偏过脖颈,床上的人轻颤起他鸦黑色的纤密睫毛,自喉间哼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脆弱呻吟。
他睡得很不安稳。
又昏,又沉,又累,又热。
还动不了……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只要一动,周遭就会发出流水一般的绵延声响。
那声响是极有质感的,又细又碎,甚至清脆到了有些凉……
是什么呢……
他终于费力掀起了那过于沉重的眼皮,在视野的一片模糊中缓慢清醒起来。
“醒了?”指尖划过书页摩擦起声,像极了那人平淡到漫不经意的陈述口吻,“你已经睡一天了。”
床上的人显然还没从昏睡里缓过神来,他完全放空地呆望起高高的天花板,听到声音也不过随口嗯了一声。
但他一嗯,就顿时觉出了喉咙里的些许不同,干涩喑哑,还有点发炎的闷痛。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但这一动,别说喉咙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连手都无法顺利抬起了!
而伴随着哗啦的流动声,他惊异地瞥到了自己手腕上一只不轻不重捆绑而起的黑色皮套。皮套后的铁链像垂落在地的银色星河,直隐没到看不见的尽头。
他突然僵硬起来了,求证似的动了动剩下的手臂和脚腕。
当啷。
脚镣的勾圈被他用力撞在了某种金属固定物上,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冷冽声响。
一瞬间,室内安静了。
只剩头发擦过枕巾的,机械的,缓慢的,难以置信的,细微响动。他甚至听见了从自己耳膜传来的鼓噪和颤抖,连同眼球转动发出的嘎吱声。
他看见了钟昴。
看见了他眉目微垂,面若寒霜。
“怎么……是你?”文天成被吓得完全醒了,猛然拉动铁链挣扎了两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这里是哪里?”
嘭。钟昴手里的硬壳厚书猝然阖起了,他用指尖磨蹭起书脊,话音里没有一丝笑意:“一般来说,在质问你的救命恩人前,是不是先该反思一下自己?你自己做了什么,忘了?还是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救了我?”头突然疼起来了,像用手挤压后的面团。文天成吸了吸鼻腔,那股难闻的乙醚气息似乎仍弥留在他的喉管与舌苔之上。
“我……”他于是错乱起来,“我之前好像去了一个……医院?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