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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沈明泽不动声色地退后一小步。
剑指丞相还能解决,但要是受伤,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圆了。
周钺颓然地低吼一声,松手。
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站在沈明泽身边的狗腿子赶紧伸出脚把它踹远。
沈明泽面色不虞地盯着这个狗腿子。
狗腿子讪笑一声,连忙小跑着过去捡起来,用袖子把剑柄擦干净,双手递给沈明泽。
看到沈明泽接过,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吓出来的冷汗。
沈明泽提着剑慢慢走近。
周钺身边的人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担心他给周钺戳出几道口子,赶紧出言阻止他靠近:“丞,丞相大人……”
周钺低声吩咐:“你们都退下。”
他望向沈明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为难他们。”
“统领……”
几人见到周钺坚定的神色,不情愿地退后几步。
沈明泽仿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官又没说要把你们怎么样。”
而后低声对周钺说道:“本官可以让你见到公主。那么,统领要不要考虑一下,成为我的人?”
周钺冷冷地看着他:“你做梦!”
沈明泽轻笑:“别这么快否决,统领,我赌你最后,会站在我这边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陛下?”
“你当然可以去,”沈明泽慢条斯理地说:“但是你应该也清楚,我们这位陛下,他是不会信的。”
沈明泽眉目舒展,显得他此时的笑意格外真诚温柔:“统领,陛下配不上你的效忠,但是——”
他扬袖负手,“我可以。”
周钺一言不发。
沈明泽把剑塞进他手里,淡笑着离开了。
*
[看来得快点把周思柔从宫里带出来了。]
沈明泽想起刚才周钺痛苦疯狂的神色,叹了口气。
就当做是赔罪吧。
[宁景焕还在京城,不如到时候把周思柔送到他那里去。经此一事,想必周钺对皇帝也没多少忠诚了。]
周钺忠于的人是先帝,先帝死后,忠于的是庆朝皇帝,而不是某个人。
而且,对于周钺来说,天底下再没有比他女儿更重要的事情了。
让宁景焕“救了”周思柔,周钺应该能顺理成章地加入天命之子阵营。
沈明泽忽然发现只有自己在自说自话,他疑惑地叫了一声:[小一?]
系统气鼓鼓,不理他。
沈明泽一头雾水:[小一,你怎么了?]
系统还是不说话。
沈明泽忍不住说:[都说了机器人不要喝饮料,会短路的。]
[……]
系统超大声:[我才没短路!可恶的沈明泽,我要和你冷战!]
系统深吸一口气,超大声:[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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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老是想到中世纪西欧的臣服礼。
封臣将双手放在封君合拢的手掌中说:“阁下,我是您的人了,从现在起,我将像一个封臣对封君那样真诚无欺地效忠于您。”——九年级上册历史
可恶!为什么一个臣服礼要搞的这么暧昧!
第18章 蠹国害民的乱臣贼子(18)
临西郡。
祁恒意气风发地走在大街上,丝毫没有架子地同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挥手致意。
毕竟还是一个刚及冠没几年的少年,即使比寻常人更加沉稳,见这次赈灾如此顺利地落下帷幕,也难免生了些雀跃与得意。
祁恒按耐着心中的喜悦,努力装出不急不躁、不矜不伐的样子,低声对身旁的易淮道:“多谢先生,此次临西赈灾,先生当居首功。”
这次能这样快的结束灾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祁恒采纳了易淮的计策。
没有像以往赈灾,每隔一段时间分发一次救济粮食,而是将一路上筹集到的粮食一次性集中发放出去,鼓励灾民们利用这笔粮款恢复生产经营,以免坐吃山空。(注1)
最令祁恒惊讶的是,易淮居然对于勘测地形,兴修水利方面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他找出了一条早已废弃不用的河道,采用积薪焚烧之法疏通,引沅河水灌溉良田。(注2)
就连大灾之后有可能出现的大疫与乱象,都在祁恒早有预估又防治得当之下,没有造成一丝影响。
如此赈灾史上前无古人的巨大成功,也无怪向来谦逊的祁恒这么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易淮略微嫌弃地别过眼,又想起了沈明泽。
那个人,原本也该是这样鲜衣怒马、轻狂不羁的少年郎啊……
不,以那人的天赋才学,他本可以比祁恒更加骄傲的。
可他偏偏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如此崎岖的道路,远离赞誉颂扬,远离人间灯火。
祁恒在此地非常受欢迎,时不时有人大着胆子同他打招呼。
他贵为皇子,本来在平民百姓中就多了一层滤镜,一成好都能变成十层。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亲自上街施粮,下地勘探,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这些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了县衙。
——他们这段时间住在衙门旁边的院子里。
临西郡的县令是真正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正是因为这位县令,临西郡才能撑到他们赈灾的人前来,而不至于引发动乱流亡。
“这位刘县令是一年前得罪了沈明泽,才被从京城调来此地的。这奸……沈明泽虽然没安好心,但倒是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祁恒想起易淮不愿听“奸臣”这两个字,于是换了一个称呼。
易淮冷笑一声:“你怎知是无意?”
祁恒不明所以,无奈道:“先生,你讲点道理,总不能沈明泽还能未卜先知吧?”
易淮又冷笑了一声。
那人又不是神,自然不会未卜先知。
他以凡人之身,殚精竭虑也只能做到未雨绸缪。
如果没有猜错,如今庆朝所有的地方官都已被他潜移默化地换成了可用之人。
而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员都调到了京城,被他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这么看来,这人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清理朝堂了。
这时,下人递上宁景焕寄来的信件。
祁恒与宁景焕虽然远隔千里,交流却从未断过。
也正是多亏了宁景焕,才能让祁恒得知京城的消息与风向。
祁恒一边拆信,一边随口问身边的下人:“那位神秘的富商找到了吗?”
他们来到这里时,听刘县令说起,曾有一位不知名姓的富商大义捐赠了近二十万两白银,解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