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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地问:“爹觉得那孩儿如何?”
“确实不错,聪慧可爱,天资不凡……”姜老简单说了说,只是摇头,“可惜我教不了,本想让你看看的,没想到被放之看中了。”
得知狄昭昭本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弟子,姜琛心里忽然有一丝怪怪的感觉闪过。
井定则笑道:“哪会有老师您教不了的弟子?”
“我不爱刑辨之道,自然就差了一截。”姜老摇摇头,他指着手边的一盏茶说:“就比如这茶,懂茶爱茶的人,茶汤、茶色、采茶、茶具、雨节时令……皆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他瞅了一眼井定:“若让你来说,能说出两三本茶经就不错了,你怕是连我这是什么茶都没喝出来。”
刚刚牛嚼牡丹喝了一盏茶的弟子井定:“……”
收到画的姜老很平静,“他想看相关的书,我可能只能说出几本,即便是能派人去搜罗,那日后小孩拿着书里的故事来找我讨教,或者有疑问想求解,又该如何?”
尤其是萧徽那不按规矩行事的,已经把这条路摊开在狄昭昭面前了,让他想走其它路都不成。
“许是有缘无分,成全他俩也好。”
姜老弟子众多,虽见猎心喜,也不至于为让出一个天资聪慧的小孩感到惋惜。
姜琛和井定听了这话,觉得也是,姜老弟子学生许多,每个人都有不错的天赋和品行,不差这一个。
“这么看的话,这卧莲图还真不错。”姜琛饶有兴致地探头去赏画。
井定虽不懂画,但也对这幅价值千金的名画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此刻看画看得津津有味的三人,还不知不久后,便会捶胸顿足,为今日之言痛心疾首。
***
大理寺。
王寺丞笑着过来拜访,对狄松实热情道:“恭喜狄兄了!家中弟子能拜入萧大人门下,这可是大机缘一件。”
萧徽现任散骑常侍,看似权利不大,品阶也不高,但谁人不知萧徽简在帝心?这御前行走的官职安在他头上,那就是妥妥的天子近臣。
贬贬升升的戏码,这么多年都看腻了。
今日被参,被抓住了错处,贬了。没多久,安排个差事,有了功绩,便很快能升回来。
王寺丞原本就因不太擅探案,特意和狄松实关系处得不错,经常借手下人给狄松实帮忙,现在笑容更热情了。
狄松实求的不是萧家地位权势,但也笑道:“昭哥儿若能学得萧常侍几分本领,日后就不愁了。”
笑着客套恭维了几句后,狄松实都开始有些疑惑王寺丞的来意,这才见王寺丞拿出一盏琉璃花灯。
“狄兄可知为何我这盏琉璃花灯照不出天虹?”王寺丞心痒难耐地发问。
周围来往的大理寺差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凝神细听。
到底是为什么?
同样是琉璃花灯,怎么狄家拿来的,就有那么神奇的效果,旁人却都不行?
总不能是狄家真有人会点光成虹的仙法吧?
狄寺丞也好奇地仔细端详眼前的琉璃小灯。
这是一盏菊花灯,同样精致小巧,玲珑剔透,通身浸染着淡淡的嫩黄色,好看得紧。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狄寺丞那日在花园一角,听到过“三角合围”的理论,故而敏锐地看出了点端倪,“菊花花瓣呈丝状,而莲花瓣则不同,是一片片的瓣状。”
依旧想不通的王寺丞,觉得狄寺丞给出的理由并不靠谱,在他看来,花瓣大小和天虹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
他有些疑惑,能不能照出天虹,还区分花的种类?
菊花难道就没有莲花高贵吗?不可能!
岂有此理!
鸡同鸭讲的狄寺丞:“……要不,等犬子做出更实用的映天虹工具,王寺丞再看看?”
周围偷摸放缓脚步的差役顿时精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相互眼神对视,竟还有更实用的?
王寺丞闻言也一惊,顿时急切地问:“何时能做好?”像他这样不擅长推演复原行凶过程,破案大多靠审讯的,太需要这种工具了!
狄松实莫名觉得这种表情熟悉,顿住一会儿,忽然想起狄先裕儿时练字时,每每字写得不好就觉得是笔的问题,总是眼巴巴别人能写出好字的笔。
尤其是自己每次练字,若被二郎看到了,多半会见到他憧憬的眼神,“爹,你的笔看起来好好用。”
面对相似的眼神,狄松实莫名读出了“如果我有这种工具,我肯定能破案率飙升”的意味。
他咳咳两声,干巴巴道:“应当快了。”
第18章 十年纵火悬案
京城的春总是很短,燥热的夏风卷沙而来。
大理寺中,燥热之感更盛,倒也不是憋闷的温度和天气,更多是从人身上弥漫而出的焦躁。
但凡看来往差役的神色和动作,稍有经验的大理寺官员,脑海中瞬间就能冒出许多不妙的词——案子棘手,线索断绝,上头压得紧,排查无果,烫手山芋……
就连大理寺养的狗,也都懒散地趴在窝里,没去找人撒欢讨食,经验丰富的它一看两脚兽这样躁动,就知道现在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进到属于狄松实的那座衙署厢房,更能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息。
屋内来往差役大多眉头紧锁,偶尔低声交流也一副沉重的模样,“这次死人了没?”
“死了五个,全是晚上还睡在酒楼守楼的小二杂役。”
“这是第几间了?”年老的差役露出复杂、回忆的目光。
“第六间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京城第六间被烧的酒楼了。从第一间算起,到现在足足过了十几年,什么仇什么怨十几年都没消?”
时隔三年,大火又在夜里冲天而起,三层的酒楼烧红了半条街,惊得全京城百姓都讨论起来。
更引得天子震怒,当即下令大理寺严查此案,务必将这胆大包天的贼人捉拿归案。
“慌什么!”牛武志一拍桌斥道,那木桌被他拍得哐当一声巨响,“真破不了案子,狄寺丞又不会把罪责推到你我头上,一个个有什么好慌的。”
有经验的老捕头确实不一样,闻言,几个心慌的年轻差役,肩膀都往下一松。
狄寺丞确实和旁的大人不一样,虽要求严格,但待人宽厚,遇到了难事也自己扛,而不是找手下人来顶锅。
即使破不了案,对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年轻差役也确实没什么影响,只是人难免被焦躁的环境影响。
方小石感觉勉强能喘口气,左右看看,低声问:“这案子真能破吗?前面五位大人都没能勘破。咱们狄寺丞接这个烫手山芋做什么?”
这话听得众人心里一个咯噔,牛武志脸一黑,一巴掌朝他后脑瓜呼啸而去:“本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