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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冷暖。

他顿了顿,沉默半晌,没有继续说,他答应为两人保守的秘密,自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

明捕头和几位衙役听到狄昭昭这么说,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明捕头更是心咯噔一下,面色极为难看。

狄昭昭破的案子多了,说起话来,很有些自信和说不明的气场。

他最后说:“如果他真的回余唐,他第一次冒头,是最好的机会,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时间都有些背脊发凉。

他们可没本事捂住人的嘴。

别说余唐几人,要是几百个的事都被不管不顾的抖露出去,这是要害死多少人?

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就好像扛了一座山在背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原本他们追捕虽苦了点,累了点,但心态上是轻松的,甚至一度觉得这是个“轻省活”,就好像猫捉耗子一样。

如今耗子摇身一变,成了叼着剧毒、染着瘟疫的耗子。

再厉害的猫都有些投鼠忌器了。

只要一想到若真的几百个受害者的消息都被爆出来,或者一个个被爆出来,让剩下人始终活在恐惧和压力下,就能想到后果了,到时候他们本该正义的行为,都可能引来滔天骂名。

看着狄昭昭认真提醒他的样子,明捕头有些庆幸,又突然生出了一些说不清的羡慕。

狄世子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有如此气场和自信。

假如,采花大盗没有往余唐跑,这个案子可能就此搁浅了,天大地大,到底什么时候抓到他,就只能看天意了,或者某地的某衙役捕头发现了,立个功得个赏钱,或者这辈子就让他逍遥法外了。

而循规蹈矩去追查一名逃犯,其实明捕头有不少经验,毕竟顺着已有的线索一点点追,基本上追每一名逃犯都是差不多的模式。

但是像是狄昭昭这样,提前做出假设和推测,甚至如此自信地打破旧例,却是他既不会、也不敢的。

就像是现在,他都难免有些患得患失的担忧,万一人就藏在此地呢?万一他抽调人手回余唐,让人逮着空隙跑了?

若是最后采花大盗又出来嚣张嘲讽,说他就在衙门追捕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该没脸见人了。

他不由苦笑,看着狄昭昭镇定自若的青嫩面庞,他忍不住问:“您真一点不怕?”

“为何要怕一个无能鼠辈?”狄昭昭诧异的反问。且不说这个采花大盗连武功都没有,即使有些黑料,但自幼被狄先裕熏陶过的小少年,也不觉得玩舆论自己会输。

他可是在全大雍掀起过神说浪潮的人。

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无能鼠辈,凭什么让他惧怕?

明捕头起身:“我留两个人在此继续追查,现在就通知我师父,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余唐。”

“祝你马到功成。”狄昭昭也看他。

***

明捕头当天就带着人马启程了,又火速传信回余唐府衙。

狄昭昭却不好走。

师父连兵都给他了,还让他不要在余唐久留,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回去。

师父虽没告诉他太多,但告诉他此行是北上,又给了他能调动各地兵马的令牌。

北上是什么?

又有什么大事是值得皇帝派师父出马的?

稍稍思索一下,狄昭昭就觉得余唐怎么看怎么可疑,交通便利,来往人员复杂。

说不定敌人在那儿有座大本营。

狄昭昭思索着,周侍卫从屋外叩门而入,他汇报:“船已经找好了,是艘大船,咱们的马车行李也都能上船。”

“登船出发。”狄昭昭道。

选择云州当然不是因为狄先青在云州。

最主要的一大原因,就是云州刚遭小旱、又遇虫灾,上下官员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洗牌。

有能力的提拔了,混日子的被贬了。

还从京城派遣了官员,调来了武将,相比别处,云州肯定更安全,即使对方此前在云州暗中藏有势力,这一番洗牌,肯定伤筋动骨。

又有许多新任的进士,别处升迁来的有手腕的人,被察觉的风险不小,藏还来不及。

周围一圈,相比别处,此处风险最小。

倒是在登船前,在码头意外收到了仲捕头的一封回信。

“你们是哪家的?”狄昭昭有点好奇,于是把人招来问。

这年头,点对点寄信都有丢失的可能,他这样一路移动,竟然还能把信追着送过来。

即使多花些钱,都是值的。

面对狄昭昭好奇的目光,来人笑道:“咱们可还欠着仲捕头的人情,他的信自然是想方设法都要送到,咱当家的当年可是跟仲捕头拍了胸脯的。”

狄昭昭眉毛一挑,有点可惜:“仲捕头当真古道热肠,交游广阔。”

狄昭昭带着信上船。

他登上船,目光扫视一圈,穿过船舱内的通道,从木制楼梯到达三层。

进入船上的房间,屋内已经有一应下人打理好。虽比不上当初回乡科举那次精细,但也算简单舒适。

狄昭昭拆信看了看,目烁连连。

乌黑的眸子晶亮,像是倒映着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他把信塞了回去,揉揉脸,然后露出一个灿烂又欢喜的笑容。

“师父——”

众人只听一声响亮清脆,饱含欢喜的声音,让人生不出半分恶感,还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只看到一个明亮的小少年,高兴地举着信,风一样的从自己屋里跑出来,又跑去隔壁敲门:“咚咚咚。”

众人不禁失笑,这是从信中看到了什么好消息?

甚至有人低笑着感慨,“还是年岁小时有活力。”

唯有大家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一双眼睛似无意间落门口。

门并不是‘萧徽’亲自开的,只能隐约看到屋内一点人影。

狄昭昭嗖地一下就窜进去。

“船上有探子。”周方压低了声音道。

“我知道。”狄昭昭也低声迅速说。

要是没探子,那不就说明他们的引鱼计划分散了吗?

狄昭昭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信封,乌亮的眼眸里都是狡黠:“仲捕头的信来的刚好,咱们不如来演出戏?”

周方打了个“我配合”的眼色。

屋外人只见小少年快乐地钻进屋找师父,没多大会儿,一根叉杆支起木窗,没太高,只撑开小半,想来是为了透气。

声音也顺着窗户传出来。

“师父你看,你看!”

……

仲捕头的回信非常中肯,写了这些年他所见所感之心得。

他不仅指出各地衙门传承难、起步难的困境,还点出了他认为根本的困境——各地官府人员流动太大。

不管是知县、知府,多为一任、两任就要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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