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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灵徽很失落,但很快就继续笑着说:“我们两个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锋。楚艳章给他下绛云花的事,我早知道,但我只是看戏,看着他喝下毒药还茫然无知,活生生流掉了第一个孩子,还要拖着才流产中毒的身子,求我救你。”

“不过一只鹦鹉,就差点让他难产血崩而亡,可惜你赶回去了,不然他真就一尸三命,不过如此!自始至终,他都被你护着,如果没有你护着,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孟灵徽如败军之将还强撑着一丝顽固的骄傲,认为如果没有‘如何’,赢的人一定是他。

“疯子!”沈黛末冷冷撂下一句话就走。

宫门外,霍又琴早就等候在殿外,等待着皇帝对乱臣的处置。

“一等承恩侯孟灵徽,在鹤绥府制造大量冤案,唆使宸皇贵君大行巫蛊,谋害皇后,罪不可赦……即刻鸩杀。”

“是。”

*

一杯鸩酒送进了殿中,送酒之人将托盘放在地上便离开,并关上了门。

孟灵徽兀自倒了一杯酒,举止温雅而柔美,是不虚再掩饰的男儿姿态,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其饮下,陶醉地仿佛在饮葡萄美酒。

鸩酒很快发作,剧痛和烧灼从他的喉咙里蔓延开,好像生生吞了一块热炭。

他吐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倒在地上,不受控制地蜷缩着身体,狼狈地没有半分仪态。

可他却无声地笑了起来,被鲜血染红的唇瓣是一朵糜烂的毒花。

‘不让人看见他的死状,怎么不算一种怜惜呢?’

门缝中,一道光照射进来,他灰白的发丝像火焰燃烧后的灰烬,灰蒙蒙披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悲凉到无可救药的薄光。

第223章 雁子的变化

孟灵徽死后,沈黛末花了一年的时间,给整个朝堂来了一个大清洗,从中央到地方,累积牵连了八千多人多位大小官员,铁血手腕肃清朝政,自此朝廷上下再无一人敢造次。

但民间还是许多不知内情的百姓,认为冷山雁是妖后。

沈黛末倒也没有着手澄清,而是拉出了一直被压在刑部大牢里的周金戈。

她和雁子商量好了,一起演出戏。

她作势要杀周金戈,然后雁子来劝她,说周金戈只是被奸人所蒙蔽,虽然鲁莽冲动,但也是一心为国,不宜处死,体现出雁子作为一国之父的大度,并且宣传一下雁子在后宫杜绝奢靡浪费之风,力求节俭朴素的品行,名声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雁子其实并不在乎自己在民间的声誉,并且还很得意‘妖后’的称呼。

他深知自己的性情刻薄狭隘、善妒凶悍,根本做不了一国之父,也无心一国之父的头衔,只是沈黛末做了帝王。

在他心里,冷山雁只是沈黛末的夫郎,仅此而已。

不过沈黛末都既然要求雁子演戏了,雁子自然同意。

沈黛末需要他是个锱铢必较的泼夫,那他就是市井泼夫;若沈黛末需要他端庄得体,那他也愿意装一辈子。

于是乎,夫妻两个人开始装模作样地演了起来。

周金戈也是真好骗,竟然真的被雁子给骗到了,感动得泪流满面,从此再也不说雁子的坏话。

但这还没完,作为妖后事件的排头兵,沈黛末是必须要罚的,没顺手给她到了已经算她仁慈。

突然有一天,在周金戈以及群臣们毫无防备之下。

沈黛末把周金戈叫到了延英殿,在延英殿的院子里边走边聊,正当周金戈聊得兴起之时,沈黛末放慢了脚步,周金戈一个不留神,就走到了沈黛末的前面。

然后,周金戈就被降罪到了边境小城做小吏。

这种因为左脚先进公司大门而被开除的操作,让原本松懈下来的大臣们,顿时又紧张起来,感慨君恩难测之余,各个夹起尾巴做官,倒是让前朝更加安稳。

再加上沈黛末一系列安民政策之下,姜国海晏河清。

沈黛末也终于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忙得脚不沾地,连早点回寝宫休息都成了奢侈,雁子每晚等她都要好掉好几根蜡烛,蜡油溶腻地堆积在烛台上,衬得他像个苦大仇深的怨夫。

“其实你不用每晚都等我的,我在皇宫里又出不了什么事,不用担心。”沈黛末也曾这样跟他说过。

冷山雁只是淡淡笑着,熟练地替她宽衣解带,轻轻掸了掸她衣裳上几乎没有的灰尘,狭长的眉目因为低垂着显得格外温顺沉静。

“您不回来,我睡不着。”

更像独守空房的怨夫了。

沈黛末实在受不了他这暗自舔舐伤口的委委屈屈的人夫样,开始将折子带回后宫里处理。

反正这个后宫也就冷山雁一个人,连个摆设都没有,冷山雁也从不干政,臣子们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在含凉殿里处理政务时,冷山雁不会打扰她。

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边,要么拿出账本,算算后宫里的日常开支,看看哪个总管偷了油水。要么就拿出针线,替她缝制腰带、打络子,或给姝儿阿琉做些小衣打发时间。

即便宫里有专门的绣工为沈黛末缝制衣裳,无论是做工,还是绣活都是全国顶级,但冷山雁依然改不了亲力亲为的习惯,改不了想让沈黛末穿上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裳,那种满足感是哪怕成为皇后,依然比不了的。

针线活费眼睛,冷山雁绣的眼睛酸涩了,就会抬起头来,看看正埋在一堆折子小山里的沈黛末解乏,并且悄无声息地起身,替她将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这样的生活平淡而无趣,但对冷山雁而言,这就是他最珍视的圆满。

入夜之后,两个人一起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之上,外面大雪纷飞,狂风卷着堆积的沙雪敲打在窗上,发出呜呜的号声。

殿内烧着猩红的炭火,温暖充盈着宫殿内的每一个角落,隔绝外面的严寒。

她和冷山雁交颈而眠,指尖紧紧相扣,柔软蓬松的被子将他们严严实实地遮盖着,像两只树洞里依偎过冬的松鼠。

翌日,沈黛末醒来,下意识伸了个懒腰,手臂露出了被窝外,寒气立刻将她冷得打了寒颤。

“好冷。”

早就已经梳妆好的冷山雁坐在床边,笑着将她拥起,将用香饼熏过的香喷喷还沾着热气的衣裳,披在她的背后,好像有一张电热毯披在她的背上,很暖和。

沈黛末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懒声懒气地抱怨道:“不想起床,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懒觉了。”

“黛娘再忍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可以休息三天。”冷山雁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替她穿好衣裳,并且蹲下身,在她腰间的绶带上系了一个可爱的酢浆草结,结下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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