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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这样子怎么见客,打发了去吧!”

乐阳侯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可那门子欲言又止,乐阳侯皱起眉,管家随即道:

“你还有话要说?”

“是,这是那位客人给的打赏。”

门子递出一枚金瓜子,乐阳侯本不放在眼中,可是那小小一粒金瓜子,即是在有些昏暗的里屋,仍绽放出光亮,让他一时愣住:

“这,这,这……”

“这是文思院的手艺。”

乐阳侯捏着这颗金瓜子的时间有些久了,连门子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乐阳侯这才将金瓜子丢给他:

“本侯还不至于贪你这么点儿东西,让人……先进来吧,明乐病着,本侯替他一见。”

况且,能拿出这样成色的金瓜子的人,左不过就是那么几家,只怕是见明乐是假,见自己才是真!

而这个念头,在乐阳侯看到徐韶华的第一眼时,便直接在乐阳侯的脑中炸开。

这京里数得上名号的权贵族亲他都有印象,可唯独这少年他不曾见过,而且,观其年岁,怕是才入国子监读书才是。

“学生徐韶华,见过侯爷。”

徐韶华冲着乐阳侯拱手一礼,乐阳侯这会儿表情呆呆木木的点了点头:

“免礼,你便是徐韶华,刘摘星亲自选定的那位点贡生?”

哪怕是乐阳侯,对于之前国子监的动向都略有耳闻,不过他只卫知徵一个儿子,卫知徵又争气,故而乐阳侯对于国子监的名额没有什么旁的想法,听到点贡生之事,也只当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是这会儿,那位大名鼎鼎的点贡生真的站到自己面前时,乐阳侯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下徐韶华。

是个美人。

这是乐阳侯心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哪怕他的夫人曾是京中第一美人。

少年如今眉眼尚有些青涩,可却已是世间难寻的绝色,待到他日及冠之时,也不知会是何等的倾世之姿。

可是,刘摘星可不是看脸的,最起码这位点贡生当初可是远在清北的,刘摘星那家伙半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城一步。

那么,只能说明这样的容貌也是在他有真才实学的情况下了。

乐阳侯在打量徐韶华,徐韶华何尝不是在打量乐阳侯,乐阳侯如今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他的鬓角染了点点霜白,一双眼平静如死水,眼角只有零星几条皱纹,并未打弯,显然是素日不爱笑,自然衰老留下的。

整个人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仿佛若是没有什么支撑着,便是他此刻长眠不起也无所谓。

不过,徐韶华还是从乐阳侯的衣袖出发现了一处褐色的痕迹,空气中也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药汤味儿。

徐韶华心中一动,看来这位乐阳侯心里还是有卫同窗几分位置的。

二人的暗中打量只在一瞬,随后徐韶华便面色如常,笑道:

“目前,应当还没有第二位。”

“哦?你倒是不自傲,可若是第二位出来了,这点贡生也就不值钱了。”

徐韶华闻言,抚了抚袖口,低眉浅笑:

“值不值钱,原也不看是否是独一份。”

乐阳侯眉梢轻动,徐韶华不紧不慢道:

“价值,只有在有用之时才能体现。若是黄金买不到米,那与路边石块何异?”

乐阳侯听到这里,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那么,你是黄金,还是石头?”

“学生就不能是人吗?”

徐韶华微微一笑,看向乐阳侯,乐阳侯倒是有些稀奇的看着徐韶华:

“你不怕本侯?”

“早就听说侯爷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学生自然不怕。”

乐阳侯听着,有些高兴,又觉得有些别扭,但随后也是道:

“是明乐告诉你的?他……”

乐阳侯似是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既是来看明乐,那便随本侯来吧。”

乐阳侯自己也不曾发现,今日是他叫卫知徵的字最多的一日,而不是疏离的世子。

乐阳侯带着徐韶华进来的时候,管家急的满头大汗:

“侯爷,还是喂不进去,强灌怕世子会呛着,这可怎么是好?”

乐阳侯面色也不由一变,徐韶华听到这里,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

他夜里喂水的时候,挺好喂的啊。

“侯爷,学生来试试吧。”

徐韶华这话一出,乐阳侯沉默了一下,点了头。

他没有想到,徐韶华会在这时候出言。

不过,徐韶华才来京城几日,如何就与明乐相交甚笃了?

乐阳侯抱有怀疑,可又因那金瓜子更添几分顾虑。

不多时,一碗重新煎好的汤药被送了上来,徐韶华侧坐在卫知徵的床边,将人一手扶起,一手端着药碗凑了过去。

“客人,这使……”不得。

管家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卫知徵直接就着徐韶华的手,咕嘟咕嘟的将一整碗药喝了下去,随后这才迷迷糊糊道:

“娘,好苦。”

第106章

“荒唐!”

“成何体统!”

“这个逆——”

乐阳侯话还没有说完, 便被管家拉到了一旁,乐阳侯气的怒发冲冠,指着徐韶华, 又低又急道:

“那是个男人!明乐可是我乐阳侯府的世子, 他就是病着,也不能昏了头啊!”

“可是侯爷,世子喝下药了。”

管家看着乐阳侯, 用陈述的语气说着, 乐阳侯一噎, 手指有些颤抖, 缓缓缩了回去, 但还是忍不住咕哝着:

“那,那也不能这样, 堂堂世子叫一个大男……一个少年娘, 我,我都无颜见人了!”

乐阳侯恨不得掩面离去,他这会儿连自称都顾不得了,而一旁的管家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徐韶华喂完药后,顺手将卫知徵放平的一幕, 重复道:

“可是, 世子喝下药了。”

“侯爷,现在有什么, 比世子的命还重要吗?若是世子当真有个万一,您如何自处?他日九泉之下, 您又如何向夫人交代?”

管家叹了一口气, 这次世子受到的无妄之灾全来自侯爷,若是世子真的因此有个万一, 父杀子、父害子,对如今子嗣单薄的乐阳侯府来说,简直是一场灭顶之灾!

乐阳侯嘴唇抖了抖,终于安静的坐在一旁,徐韶华从一旁的侍从手里取过帕子,给卫知徵将溢出的药液擦拭好,这才起身净手。

方才乐阳侯所言他也是听的分明,他这个被迫当娘的都还没怎样,乐阳侯倒是跳的比谁都高。

言辞之中,句句字字都是乐阳侯府如何如何,也难怪卫知徵对乐阳侯的教导那般桀骜不驯。

等徐韶华净手后,乐阳侯请徐韶华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坐下,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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