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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外冷静。

但徐韶华并不着急,人呐,自省容易怪人难,想来今日之事,陈大山本就是被弃车保帅的车,他的心性应当也是最差的。

可,凶手可以因此将陈大山踢出来,那徐韶华自然也可以借此撬开陈大山的嘴。

陈大山这会儿脑中也不断闪过自己少时的生活,虽不是吞金咽玉,可也能三两日吃一顿肉菜,衣裳也都是细棉布。

可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自己被人引着与人赌博,还是赌红眼后,又遇到陈清失踪,自己前来搜寻之时,猛然想起陈清家中的富裕和他那伶仃孤女?

那石块砸中了陈清的后脑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且待血流尽了才咽气的。

可是,陈清家的家产虽然被自己抢来一部分还了赌债,但后面他还是架不住友人的游说,想要翻身,却陷得更深。

青砖大瓦房卖了,良田卖了,鸡鸭卖了。

在母亲以死相逼之下,他终于悔过,穿上了麻衣,开荒种地,过着平静却充实的普通人生活。

可是,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被人所骗呢?

陈大山的回忆很漫长,漫长到……一个时辰都悄然过去。

仵作撑起红伞,仔细观察过去:

“记,死者尸首落与万木岭东十里山谷内,仰卧掩埋,浅覆土一尺,因日久而丝缕不存,其骨节无异形,今蒸骨以验,其颈骨微裂,手腕骨及头骨赤色,初检为窒息死。

其十指根根具裂,骨裂处有血晕,为死前伤,盘骨有裂发红,为死前伤,胸骨、脾骨有原状青黑,为死前殴打所致。”

仵作说完,开始清洗双手,却忍不住道:

“老夫验骨多年,还从见过有如此女子,被折磨至十指具断,也能生生挨过,更不必提……”

仵作没有说出口,可徐韶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盘骨便是盆骨,而盆骨骨裂便说明,或许陈母生前曾经被人侮辱过。

一个弱质女流,被人侮辱,十指尽断,精神和□□遭受着双重折磨,直到最后被人扭断脖子这才咽气。

陈慕云粗通医理,对于仵作的未尽之言也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一时泪如雨下。

那是她娘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救她爹啊!

可最终,最爱丈夫的妻子在丈夫眼皮下被人凌虐致死,最爱妻子的丈夫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殴打侮辱。

而他们爱若珍宝的女儿,因为这群恶徒无枝可依,在讥笑欺凌中挣扎求生。

陈慕云,愿爱女如云,逍遥九霄。

可最终,毁于旁人的一己私欲之中。

仵作的声音将陈大山拉回了二十年前那个暮色苍茫的山谷,老实说,他并没有想过对陈母动手,可她看到他们杀了陈清。

“大山,你整天趴墙头看我姐洗澡,别是憋坏了吧?今个正好有个女人,你要不要试试?”

“哎呀,大山哪有那个胆子?那他娘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大山啊,是兄弟就得一起睡过女人,你干不干,不然以后不带你玩儿了。”

“她刚才可是看到你敲死了她夫君,你就不怕她告你?”

一句一句,他们一起对着那个惊恐的女人,犯下了暴行。

可是,他陈大山又有什么错,都是,都是他们逼他的!

“都怪你们!陈大牛!陈强远!陈永任!陈安真!都是你们逼我的!!!”

陈大山嘶吼出来,人群中的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陈永任,他家在陈家村算是大户,这会儿他只是眨了眨眼:

“大山,你胡说什么呢?你我兄弟,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把我拉下水呢?”

“就是啊,大山!你欠我那二两银子我都没催你,你怎么,怎么能干这事儿?”

大山娘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拍打着陈大山:

“大山!你要作死啊!怎么又赌了,二两银子,我,我怎么还得上呦!”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直到大山娘被控制起来后,陈大山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咧开嘴:

“陈清是为了摘那支五百年的参王,这才失足坠崖,你们几家怎么富起来心里没有数吗?

五百年的参王可不多见,你们四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让其中一人去卖!那你们说,那药铺中人可还记得你们?”

陈大山也是过后一次酒酣耳热之际,这才听陈永任提了一嘴,可惜他们当时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儿,他只能自认倒霉,可今日……他能让他们来陪自己!

陈大山这话一出,陈永任等人面色一下子灰败起来,终是交代了自己的犯案经过。

其实最早发现陈清的人,是陈永任,可还不待他对陈清动手,其余三人便寻了过来,四人合计了一下,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才引导着陈大山过来。

陈大山虽坏但孝,这样一来,真事发了,还有陈大山顶罪。

可却没想到,那徐解元三言两语便直接让陈大山翻了供!

而陈母纯粹是巧合,可陈母既然看到他们行凶,他们自然不会放过陈母。

“那女人难搞的很,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爷们几个弄了两个时辰,只能掐死她给个痛快了。”

陈永任语气平静的说着,下一刻,陈慕云直接冲过去,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陈永任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云娘啊,还记得当初那块烧饼吗?你比你娘的滋味,啊!”

陈永任话没有说完,一块石子直接飞了过去,他惨叫一声,吐出了两颗门牙。

“明乐兄。”

徐韶华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看向卫知徵,卫知徵会意,直接让兵将将这几个杀人凶手带走。

村长这会儿也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人却仿佛老了十岁:

“我陈氏一族,怎么会有如此畜牲啊!”

陈大山等人伏法,但是卫知徵还是三个将陈氏暂时带回了大理寺,一是为了就陈氏烹尸之事定案,二也是为了保护,否则待兵将一走,陈氏怕是要被撕成碎片。

至于徐韶华等人,则是需要等凌秋余对陈家村众人进行诊脉后才离开。

凌秋余并非只是单纯诊治村民们是否因为人肉内里出了问题,而是连一些小病小痛也会出手解决,是以村民们倒是十分踊跃。

而徐韶华几人也从旁负责写方,督促有序诊脉等,足足从晌午忙到了下午,这才结束。

乐阳侯得了结案的消息,派了马车过来,众人这才托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卫知徵回到自己的地盘,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他看着一旁的安望飞:

“望飞兄弟和华弟此番配合倒是默契。”

“明乐兄也不遑多让。”

二人相视一笑,卫知徵这才开口道:

“这次望飞兄弟走大理寺的路子调人倒是回来的快。”

“是华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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