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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嫌弃他话多。
他不说话。
桑未眠:“行吗?”
他还是不说话。
桑未眠:“行吗顾南译。你说句话。”
顾南译乜她一眼:“你不嫌弃我话多嘛。”
桑未眠:“行不行?”
顾南译啧一声:“行行行。”
别那么敷衍嘛。
桑未眠:“我会给你丰厚的工资的。你能吃一顿饭,还能赚钱,换我我都高兴死了。”
他睥睨过来:“那咱俩换一下,明儿我去谈,你当助理,我还倒付你工资,行不行?”
不行的。
他哪里知道能屈能伸这个道理。
两句话不合就掀桌子了。
桑未眠掩饰:“还是凶猛帅气的角色比较适合你。”
“行了,马屁拍在马肚子上。”车子快到目的地,他伸伸懒腰,脸上一脸倦色,“你等会自己办入住,东西让他们给你拿上去,我晚上不和你吃饭,你自己叫客房服务吃,我去睡了。”
桑未眠这才看到他眼下带着点黑沉沉的眼圈,的确像是熬了几个夜的样子。
他大约是真的比完赛就过来了。
——
顾南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对于大多数事情都不怎么有耐心。
从他报名的赛事就能看出来,他的优势不在于长途的挑战中。这和他那些除了顾外婆安排给他以外的乱七八糟的投资一样,涉猎广泛,但走的都不是细水长流的路子。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平时不学习,快考试了熬几个大夜凭着那点天赋赶超班上辛辛苦苦学一学期的其他同学的那种人。
你说他不努力,他好歹也熬夜学习。但你要说他努力,他平时也不学。
总而言之,他是个没什么持久力的人。哦,某方面除外。
桑未眠意识到自己想到那个某方面除外的时候脸一红。
她在想什么……
桑未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摒除着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可以在套房里呼呼大睡,她晚上还得去找一下当地的几个同行先讨论一下明天要怎么统一口径呢。
桑未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应酬,在酒店吃完饭后再过去的。
几个同行唉声叹气的,想必是被那个叫东哥的压榨的不轻,讨论到后来定商讨结果的时候桑未眠都惊呆了,他们不堪其扰地最后决定一批货给他抽20%。
抽百分之二十那不是要了命了吗,那他们还吃什么?
但恶霸仗势欺人,他们又无人有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约了这样一个底线,打算明天见招拆招。
事到如今,桑未眠胳膊拧不过大腿,先给吴虞人打了个电话,透了个底。
虞人说不行的话他们就换供应商吧,大不了重新磨合,金老板这边的生意,被抽了20%还有什么赚头,不如弃了算了。
两人一通合计,算是最后约了个处理方式。
桑未眠最后躺在柔软的的床品上,对着窗外璀璨的夜景想着,或许最后她们真的会以离开这里收场。
即便这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
桑未眠第二天出门前算是好好打扮了一下。
她和吴虞人这些年学的不少,知道生意场上是要一些东西撑场面的。他们有几套体面的首饰的,算是“公司财产”,谁出去见客户谁带那几套高珠。
本来吧桑未眠想着她来瑞城出差,以备不时之需她还真的带了一套来,但今天是要去哭穷的,带这些显然不合适。
她最后穿了一件改良的黑色小褂杉,下身套了一条直筒的黑色裙,裙摆比较特别的剪成了碎密的流苏。
她栗色偏乌青的长发盘起来,配了支翡翠废料做的簪子,万一有个扭打什么的,摔了也不心疼。
金姐昨晚上给她发了消息,说那个东哥又把时间改了,改成了下午去茶馆商讨。
她给顾南译也留了个言,跟他说了这事,但一直也没有回复,不知道他看到没。
她妆还没怎么画,但她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先叫一下住在隔壁快睡了半天一夜的“助理”。
她发了个微信:“起了吗?”
对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
可能还没醒。
但看时间的确也差不多了,他还一直没吃东西,吃点东西收拾一下苏醒苏醒,他们下午还有局的。
桑未眠是知道他有起床气的。
他睡觉的时候手机静音,天大的事他没睡饱了也不起来。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去了他门口。
桑未眠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点,踮脚望了望猫眼……
她望猫眼干什么,从外头又看不到里头。
她探口气,于是趴在门边上,妄图从门缝里看到些动静。
但不好意思,哪里有什么门缝。
桑未眠最后鼓起勇气,摁了摁门铃。
门铃响了两下,没人开门。
桑未眠再摁了一下。
还是没人开。
桑未眠看了看时间,想着要不让他再休息会。
不过她正要走的时候,门却开了。
里头的人简单地穿了一件衬衫,锁骨上方的扣子都像是没来得及扣,像是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睡眼惺忪地来开了门。
他脸上表情不是太友好。
桑未眠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畏难情绪:“那个……时间不早了,我怕你睡过头。”
他没为难她,把房门打开,像是由她便,自己转头进去。
桑未眠走了两步进来。
这个酒店的香薰用的是茶香味道的。
这会儿整个屋子里还流动着那种安神的味道,像是彰显着一切都还未来得及醒过来。
他拉开窗帘的动作加速了屋内空气的苏醒。
桑未眠看了看他走向卧室衣柜的动向,又看了看还悬空在那儿门,最后还是把门带上,走了几步进来。
她在客厅边上等他。
屋子里很安静。
洋房酒店的五楼还能看见高大蔽日的梧桐树,挡住晨曦之间的阳光,徒留一些破碎的闪烁的光斑掉落。
里头响起淅沥沥的水声。
桑未眠的第一反应是她在这儿不好。
但第二反应是——那些掉落的光斑锁住了她。
春分已过,惊蛰将至。
那些细密的如芽儿一般的东西,在干涸贫瘠的土地下悄悄地生长。
她依旧坐在沙发上。
她的五官开始变得很灵敏。
淋浴头的水花最后因为阀口被拧关而最后颤颤巍巍地滴在磨砂的浴室石板上。
电动剃须刀的开关一开,一些细小的、碎密的东西被悄无声息地融进黑色精巧的机身里。
T恤套入的时候衣料松紧的弹力和身体发生碰撞,几粒发梢上的水珠不幸在这场短暂的碰撞中掉落。
静音吹风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