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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人:“我要是遇上我前男友了,别说做兄妹了,做同个种族我都是不能忍的!”
桑未眠:“你嫉恶如仇嘛。”
“少奉承我。”吴虞人盯着手机屏幕,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她,“桑未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你前男友帮你,是不是对你旧情难忘啊?”
桑未眠:“我问过他的,他说不是。”
吴虞人:……
吴虞人:“这事也能直接问啊?你们倒是……互相坦诚。”
桑未眠:“他说他早就记不得过去的事了。”
吴虞人啧她:“记不清过去的事他还帮你,你薄情寡性的,能揣摩出人家心思?”
桑未眠:“那我和他以后也是一家人,帮我,也是帮他自己嘛,他妈妈对我还挺照顾的,他碍于家里长辈面子,又考虑到好歹我们好过一场,可能就始于援手,救苦救难了。”
吴虞人:“见了鬼了,你们这种变.态的关系。”
桑未眠没继续说了。
她细细想来,他们的关系,的确像虞人说的那样,不被世人所理解。
前任相逢,要么互相伤害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要么装作互不认识忘却过去发生的种种。
没有人像他们一样,从重遇的时候抵触、犟嘴发展到现在的平和相处,甚至提起过去的时候还能波澜不惊,然后又各自看着对方论及婚嫁。
那不是变态是什么。
吴虞人后来八卦了几句后和桑未眠说回了正事。
她说前几天她去展会认识一个外国友商,那外国友商想挑一块上好的翡翠料做一只手镯给他夫人。她和那外国友人一来一去聊的挺熟,她教他打了一晚上麻将后,他现在已经无条件信任他了,委托她买块好点的料子。
吴虞人就把这事交给了桑未眠。
但料子好不好,没开出来谁也不知道的。
去买原石的风险性就在这里,可能开了个小窗刚好凿到种水好的,你以为整块料子都是好的,但买回去才发现,就那个凿出来的地方是好的,其实啥都不是。
桑未眠:“赌石头啊,我不做。”
吴虞人:“别人是赌,你不一样,你眼光毒,看的准,你去矿场公盘看看,掏个中上的货就行。”
吴虞人说的不假,桑未眠看翡翠,眼光是挺准的。
有人靠经验摸索。
桑未眠经验不能说多,但诡异的有直觉。
吴虞人说这是天赋。
但桑未眠说那是运气。
她说她这辈子的运气不多,用一次就少一次了。
所以她基本不出山赌石头。
其实也是害怕。
因为她总觉得,
自己所有的运气,都已经花在三年前公盘标王拍卖的那个声势浩大、
花团锦簇的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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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桑未眠也是知道的,这单生意来之不易。
不管是定制的手工饰品还是标准成品的工艺饰品,利润空间都是有限的。赌石头的高风险和它的高收益是成正比的。
就像虞人说的一样,客户已经是板上钉钉有的了,他们这一单开的好的话,能赚个不少。
偶尔试那么一两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吴虞人是晓得桑未眠的眼光的。
桑未眠的那点眼光的培养其实还得从她小时候讲起。
她是个弃婴,不知道被谁送到孤儿院门口的,从那儿长起来的。
她在孤儿院的时候,没交什么朋友。
即便她的样子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但因为她不爱说话,不怎么讨大人喜欢。那些因为她面容乖巧停留下来的夫妻在看到她冷冷寂寂的眼睛的时候,都会可惜地摇摇头。
孤儿院里有一个打扫落叶的婆婆,她总是拿着一把扫帚,路过桑未眠的时候,哀声叹气神神叨叨地说这孩子是因为投胎的时候,没喝过孟婆汤,前尘往事都记在脑子里呢,眼底才有那样浓密的忧伤。
来领养的人当然都希望找到乖巧的、听话的、笑容满面春光灿烂的小花朵。
陆续宿舍里的人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
桑未眠有时候看到那些陌生的人来接他们走的时候开的是小轿车,有时候看到的却只是摩托车,还有时候看到的是自行车。
不过不管他们开的是什么车,院长妈妈总是会给每一个小朋友准备好崭新的带着太阳花的小裙子,临睡前把他们床铺上的小名换下来,然后贴上属于他们的新的名字。
那个时候的桑未眠认不得那么多字,只知道那些字很复杂,不像是豆豆、七七……这样好记又简单的名字。
那是他们的新身份。
新名字、新裙子、新书包、新的人生。
桑未眠在这样的观察中错过她人生中最合适被领养的时间。
然后到了十岁那年,就像一只在宠物店待在待过了最好出售时间的尴尬期的猫咪一样,在她逐渐缩短的衣服袖子的青黄不接的抽条里,她等到了一个人。
她叫春姐。
桑未眠觉得,春姐的春,应该是暮春的春。
花已经全部凋谢了,草木完全长好了新绿。五月的天里,草间的夏虫已经做好了鸣叫一个夏天的准备。
她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里,蹬着一双裸色的绑带高跟鞋,烫着一头小卷发,穿了一条吊带的红黄色花纹交错的紧身裙,在那儿随手一指就指到了桑未眠。
院长妈妈在那儿低声介绍桑未眠的情况,虽然背着桑未眠,但她从前也听到过几次,总结来说就是她个性已经形成了,也过了最依赖父母的年级,可能磨合上会存在一些问题之类的。
桑未眠只听见那个女人满不在乎地说:“她最好看,我选她。”
没过多久,院长妈妈就过来问桑未眠,她说的很委婉,先介绍了一下那个阿姨的情况,大概就是说她多么多么的温柔,多么多么喜欢她,问她愿不愿意被领养。
或许是因为她在无数次地目送别人离开迎接温暖的过程中她也生出了许多的羡慕和期待;又或许是她急不可耐地想要证明她虽然不知道怎么样去表达自己但她心里和别的小孩子一样也有同样的炽热……
她点了头。
那年她十岁。
她穿不上了院长妈妈准备的小裙子。
但却在春去夏来的那个晚上,在她能认得不少字的这一天,得到一个新的名字。
“桑未眠。”
桑未眠一晚上没有睡,她觉得这个名字真好听。
第二天来接她的是一辆小轿车。
比所有她见过的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小轿车都要亮。
车里还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长着细密的胡茬,穿一身西装,走到桑未眠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说:“眠眠,叫爸爸。”
桑未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