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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惊叫。
林弈年置若罔闻,眉目间最后一丝情绪也消失殆尽,拎着他的衣领:“为什么不躲?”
易忱咽下口腔的血腥,两眼黑白分明地回视过去:“继续。”
“我不还手。”
林弈年又是一拳砸过去。
但这一拳打完,那瞬间气血上涌的冲动也随之散尽。
取而代之的,是精疲力竭的无力感,让他几乎恨上自己这种过于敏锐的感知。
人还是活得糊涂点,更幸福。
林弈年很轻地笑了下,松开手。
教学楼的保安姗姗来迟,“诶!怎么回事!”
“没事。”易忱用手擦掉血迹,起身挡在他身前,“兄弟间闹着玩。”
程岸也忙上前说:“对对对,我们室友呢,闹着玩。”
“再闹不该在教学楼这么闹啊!”
“是是是,您教育的是。”
见他们态度良好,保安自然也不愿意揽事,教育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林弈年敛着眉目,拎起包,一言不发地离开。
人群哗啦一下,给他让出条道。
学校认识他的人就太多了,无一不看着他,心中唏嘘。
准学生会主席,长得帅,气质好,能力强。
这种站在神坛上的人,竟然也会打人?!
最关键的,打的还是易忱!
这俩可是计信出了名的好兄弟。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程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为室友,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寝室闹成这样,长叹一口气。
听见这声叹息,易忱瞳孔轻轻动了下,很低地说了句:“抱歉。”
“忱哥,”程岸看着他,心里其实有了些许可怕的猜测,但又说不出口,“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易忱说不出口。
宋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忧心地看着易忱脸上的伤,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他:“擦擦吧。”
易忱沉默地接过。
林弈年下手不轻。
但脸上疼着,全身的血却在燥郁、兴奋地流动。
他真是可耻。
“之后,我会搬出去。”走前,易忱低低说了句,“我对不起他。”
从教学楼里出来后,林弈年驻足原地,抬头看了看天。
这是头一次,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总是忙的,忙着活成一个挑不出错的模板。
学业,工作,人际,方方面面,早已经将他的时间挤压干净。
这段感情开始得就不纯粹,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没法怪任何人。
只是,难免还是会有所遗憾。
他们终究是同类人,一样的自信,耀眼,勇敢。
哪怕他参与其间,横插一脚。
到最后,也还是骗不了自己。
一路走来,他总是庸庸碌碌,得到的、失去的,混在一起,早已经区分不清,到底孰多孰少。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正看到钟吟发了条消息,刚要点开看,有电话打来。
看清来电人的瞬间,林弈年眼底一凛,接通电话,恭谨地唤了声:“陈伯伯。”
“弈年。”那头传来的男声很平和,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子仪有联系你吗?”
林弈年愣了下,回答:“没有。”
陈父长吐口气,嗓音透出些许无奈:“这孩子,真的是一点都不省心,昨天半夜偷偷跑去京市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现在家里联系不上,我夫人很着急。”
“她对那边也不熟,你要有时间,帮着去找找,将她安顿好,有你在旁边,我也放心些。”
林弈年:“我晚上…”
但那头已经继续开启话题:“昨天听雪雁和我夫人聊天,你最近有重新做游戏的想法?”
因为这件事,母亲已经打电话来好多次,每一次都不欢而散。
他嗯了声。
“这可不简单。”陈父抿了口茶。
林弈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着。
“不过,也算巧。”
他似是随口一提点,“前几天,我和盛世科技的老总吃了顿饭。”
“人那天还说,找不到合适的游戏项目立项。正巧,你要有什么点子我帮你引荐,也算帮了人大忙。”
“你和子仪一起长大,伯伯自是能帮你就帮你。”
普通人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资源和人脉,在有些人口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林弈年勉力笑了笑,表情几分疲惫,几分释然。
“您放心,我会把子仪安全送回沪市。”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对面淡笑。
挂断电话,林弈年抬头看了眼天空。
今天比以往黑的更早些,乌云凝在上空,似在酝酿一场雨。
他找到钟吟的微信,看到她刚刚发来的消息:[今天部门有个饭局,地点在京云阁,还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结束,大概率会比平时晚一些,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看到会比平时晚,林弈年松口气,回复:[好,结束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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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吟依往常时间来到台里,坐在梳妆镜前,边化妆边看稿。
门被推开,keen走进来。
“小钟,今天不上播,有个饭局,你和梁主播一起去。”
“饭局?”
keen点头:“对,有个新节目,台里准备让梁主播去,今个投资方都在,你也去露个脸,对你也好。”
“奈姐要去主持新节目?”听到这,钟吟眼睛亮了亮,“是什么节目啊?”
“一个新综艺,还没定下来,”keen含糊作答,“不管怎么样,你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那今天的直播…?”
“这个不用担心,”keen摆手,“待会从别的组调来人顶一下。”
反正只是个小节目。可以说他们整个体育组,都没那位重要。
听到梁奈有个好的去处,钟吟的心底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奈姐,”走出化妆室,钟吟找到梁奈,“我刚刚听总监说,晚上有个投资方的饭局,他让我和你一起去。”
她的出现似乎让梁奈吓了一跳,猛地回神,看她好半晌,才点头,简短应答:“对,是我和总监提的。”
钟吟弯起眼睛:“我还听说奈姐要调去新节目了,先恭喜你啊。”
梁奈的情绪看起来却并没有很高,“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知道她最近一直因为女儿的病情而忧心,钟吟没有放在心上,跟上梁奈,一起出了大楼。
“奈姐,你女儿的病…好点了吗?”
路上,梁奈开着车,闻言,她面色变得异常灰败:“还没找到合适的骨髓。就算找到了,手术费用也要一百多万。”
钟吟听得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