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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要隐瞒我的存在,不会选择在这里下手。”
而膳房属于整个东宫,凡是送到这里的东西,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
明恬有些明白了,看来平日里,不管是在丽正殿还是在淑景殿,她和朝朝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时刻禀报给帝后。
就是不知白天的皇太子对此是何感受?他厌恶朝朝,所以便默许帝后的监视吗?
明恬没想太多。得知这里的食物与水是可靠的,她便自顾找了一个浅口的白瓷碗,给自己倒水喝。
等一切停当,燕云朝与明恬一同离开膳房的时候,已经又是两刻钟后。
此时月上中天,整个宫城都陷入了沉睡。
明恬没什么困意,跟着燕云朝随意地漫步在宫道上,慢悠悠地往淑景殿的方向去。
大约走了一半的距离,明恬看到前方闪烁的宫灯,足足有七八盏,向他们靠近。
燕云朝停住步子,眯了眯眼。
明恬仔细辨认片刻,道:“是皇后娘娘来了。”
她不仅来了,还带了许多内宦侍从。想来是知道深夜太子与明恬离开淑景殿,怕他又做出什么暴虐之举,闹出事来,才匆匆赶过来的。
说话间皇后已经到了近前,她步子风风火火,面上隐有怒意。
明恬触及到皇后扫过来的目光,不由心中一紧,抿住了唇。看起来皇后把今晚的事都归咎到她的头上了。
燕云朝上前一步,挡在了明恬的身前。
“云朝,”皇后压抑着心里的火气,竭力在面上蕴出一个慈祥的表情,“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燕云朝不轻不重地挑了下眉毛,诧异道:“孤既为东宫之主,怎么夜里去哪儿,也要向母后汇报么?”
皇后眉头一皱,但顾忌着这里离丽正殿还有些距离,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你这般胡闹,会影响到明天政事的。”
虽然皇后已经把白天黑夜的太子当做两个人看,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两人共用同一具身体,这疯子虽然基本上只在夜里出现,但他夜里所做的事,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太子白天的状态。
太子这几日政务繁忙,夜里休息不好可怎么行。
燕云朝面无表情。那人白天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牵住明恬的手,向前越过皇后。
“难为母后大晚上从清宁宫赶来,真不容易。”燕云朝幽幽开口,又侧目望向皇后,“可孤只是到膳房讨口水喝而已。”
皇后面色一变。
这疯子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胡话?讨口水喝?堂堂皇太子,还能短他吃穿不成?就算是他怀疑那水中加了药物——
皇后嘴角崩成一条直线,心事重重。
只是讨口水喝?不是被那明家小姐撺掇出来胡闹的?
“本宫……”
没人理会她。
燕云朝与明恬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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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夜,皇太子今天会不会精神不好,明恬不知道,但她是困得很了,清晨书荷叫了她好几次,才勉强从榻上爬起来。
用过晚膳没多久,清宁宫的人便又来了。
明恬早猜到了有这一趟,刚一进殿,就朝皇后跪了下去。
“娘娘。”
昨夜折腾那一趟,皇后的精神也不太好。她懒懒伸手,掩面打了个呵欠,才问明恬:“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明恬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口渴,所以被燕云朝带出去找水喝。
她目光望向身前三寸的地面,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怀疑淑景殿的水有问题,因此带罪女离开去了膳房。”
这倒是跟昨晚燕云朝自己说的差不多。只是明恬说得模棱两可,没有让皇后知道要讨水的其实是她,不是太子。
皇后有些气闷:“你把药下到水里了?”
明恬道:“殿下过于警觉,罪女还未动作。”
她当然不会轻易就听皇后的吩咐照做,但也不能反抗。具体行动,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有一个万全的策略。
皇后闻言,心中更是烦躁。
从前那疯子出现的时候,几乎就不饮不食,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刚巧是在夜里居多,因此皇后也从没多想过。却原来是这样,那疯子的警惕性,比自己想象的还高。
“那就要看明小姐你了。”皇后望着明恬,循循善诱,“他不放心淑景殿的饮食,你可以亲手做给他吃。他那么信任你,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明恬恭声应道:“罪女定竭尽所能。”
皇后这才满意颔首,让崔姑姑送她出去。
明恬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崔姑姑转出殿门,刚一抬头,就吓了一跳。
只见皇太子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殿门处,一手背后,衣冠楚楚。
——应是听见了明恬与皇后的简短对话。
此时他察觉动静,转目望了过来,眼风落在明恬的面上。
明恬低下了头。
屈膝,倾身:“参见殿下。”
“巧言令色。”
燕云朝道。
第13章 正轨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情也是淡淡的,不辨喜怒。明恬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嘲讽。
嘲讽什么?嘲讽她面对皇后时说的那些话么?
眼前的燕云朝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体”,当朝朝出现的时候,他的意识也并没有消失。
他一定是完整地旁观了昨夜事情的经过,知道她在面对皇后时,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了。
况且她还暗示朝朝,如果一个月内明家的案子没有定论……
明恬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上毫无波澜。
燕云朝目光却转向了一侧的崔姑姑,道:“孤与明小姐说几句话,你退下吧。”
崔姑姑连忙应是。
燕云朝转了步子,往一侧的长廊下走去,明恬想起朝朝并不希望自己跟眼前的人见面,但这思绪只在她心中过了一遍,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燕云朝站在廊下,转目睨她。
“你根本就不会听母后的话。”
明恬道:“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巧言令色,两头讨好。”燕云朝冷嗤,“小心机关算尽,一场空。”
明恬诧异地抬了抬眸:“殿下这是在提醒罪女么?”
燕云朝下巴微微绷紧,并不言语。
明恬道:“罪女倒是想一心一意为陛下、皇后娘娘与殿下效劳,但先前家父的案子,历经几次推脱,罪女实在不敢放心。”
明恬并不惧怕跟此时的皇太子说实话。
反正她夜里和朝朝做了什么,他都能知道,那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他。
而他把崔姑姑支开,则说明他暂时不会把她的小动作告诉帝后。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明恬不打算纠结。
燕云朝见她承认,目色更幽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