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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做法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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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之内,皇帝面色冷硬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朝着醒来的燕云朝抬了抬下巴。
“太子,”皇帝绷着脸,语气非常不悦,“你这次莽撞了。”
燕云朝唇色苍白,由内官伺候着抬起上半身,靠坐在榻上,微微垂目道:“儿臣不想再等。”
只凭借着从前华真道长所说的“慢慢安抚沉寂”,他等不起。那疯子时不时就会发作一回,要想顺其自然,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燕云朝没那个耐心。
“况且,”燕云朝语气平淡地补充,“昨日法事,不是成功了么?”
皇帝皱了皱眉,仍是十分不满。
就算成功了,那也是非常凶险。
皇帝是在燕云朝受伤的当天,才知道他的这个儿子,竟然不惜对自己痛下杀手、以身犯险,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重创另一个。
而皇后竟也默许。
正如从前华阳道长开的药一样,那药会损伤肉身、那个疯子的神魂,同时也会损伤皇太子的。太子的肉身与魂魄虽然没有浑然一体,但伤及其一,就不可能不损伤另一个。
赤县时,那疯子为明氏女挡箭受伤,之后便受此影响,出现的时间缩短了。
燕云朝几次试探,用一些不太光明磊落的方式,终于弄清楚这受伤与时间缩短的关联。
——小伤不够,与明氏女无关不够,还需要做到更多。
燕云朝刻意拖延自己出现的时间,挑选了那疯子最疲惫的时候,让他因明氏女而受伤,不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受到极大冲击,再加之重伤导致的精神恍惚,令华真道长在此时做法,压制住那个疯子,轻而易举。
幸亏昨夜虽然那疯子不配合,但伤势够重,又让他在心神剧颤下昏死过去,法事成功了。如若不然,等这具身体伤势好转,那疯子再恢复精神,事情将再次变得棘手。
皇帝静默几息,问燕云朝:“后面还要几次做法?才能把你治好?”
皇帝所说的治好,当然是指两个儿子合二为一。这次燕云朝鲁莽行事,虽然让他非常生气,但他到底也是非常期盼着燕云朝的病能治好的。
因此他气闷一会儿,还是不打算追究此事。
背上的伤处传来剧痛,燕云朝蹙眉忍过,方缓缓开口:“他性情暴虐,又不肯配合,只能先将他压制一段时日,待得时机成熟,找华真道长完成剩下的法事。”
皇帝道:“行吧,你好好养伤。”
如今还是春寒料峭,室内门窗紧闭,燃烧的香炉让皇帝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闷热。
他起身欲走,又想起什么,不满道:“这好端端的春猎,又被搅合了。朕若早知你要在这儿动手,怎么也不会同意今年就来行宫。”
还是要等太子的病彻底治好。
皇帝顿了顿,续道:“你这伤现在也不能启程,过两日朕先回宫,你留在这儿养伤,等身上的伤和你那病都养好了再回去吧。”
燕云朝面上没什么波动,应了一句:“好。”
皇帝问:“那明氏呢?你现在病好了,她怎么处理?”
燕云朝一时没吭声。
皇帝不禁眯眼看他,过了会儿,才听到燕云朝说:“明氏既已成为内廷女官,日后便还是留在东宫便是。儿臣觉得,她近来伺候笔墨,伺候得还挺舒心的。”
皇帝看燕云朝的目色更深了些。
他这个儿子,自发病以来,一直是冷心冷清,没有丝毫人情味儿的。
可现在,他们讨论着对明氏女的处理,燕云朝的回答竟然让皇帝觉得有些怪异。
依他看,明氏女既然已经失去作用,遣送回家便是,顶多赏赐些金银珠宝,由她的意让她回老家,也不算苛待。
“太子,”皇帝沉声道,“你应该清楚,明氏不能再入后宫。”
燕云朝道:“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
皇帝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片刻,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等皇帝走后,燕云朝靠坐在榻上,闭目休息。
冷不丁又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燕云朝顿时睁开了眼,沉声道:“出来。”
一个内官慢吞吞地从屏风那里挪出来,燕云朝转目看去,发现正是福忠。
福忠触上皇太子的眼神,慌里慌张地跪下去请罪:“殿下,奴……”
燕云朝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淡声吩咐:
“去请明氏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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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压制
明恬看到福忠跑过来, 言说太子殿下有请。
她看住福忠,不确定地询问:“是哪位殿下?”
福忠面上露出苦涩之意,答道:“是白天那位。”
白天那位也好, 起码说明太子醒了,能有意识与旁人说话。
明恬眸光微敛, 对镜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抬步跟着福忠往正殿去。
殿内静悄悄的,所有的宫人都被屏退。
明恬转过屏风, 看到不远处的榻上, 皇太子斜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直到明恬靠近, 才转目朝她望了过来。
“殿下。”明恬屈膝行礼。
燕云朝并不言语,只盯着她来回打量。
这几日明恬守在这里日夜侍奉, 面上憔悴了不少。再加之昨夜几乎一宿未眠,精神瞧着都不太好。
燕云朝沉默了半晌,方才不咸不淡地叙述道:“昨天的法事成了。”
明恬立时抬头, 惊住一般看向他, 过了会儿,却又迟疑起来。
“法事若成……”明恬轻轻问, “那朝朝呢?”
燕云朝道:“你很期望他出来?”
明恬垂下了眸:“臣女并无此意。”
只是两人若合二为一, 她也应该在皇太子的身上看到朝朝的样子。
燕云朝道:“孤说过,他本就是孤曾经的一部分, 即便合二为一,孤也依然是太子, 可他就不一定了。”
明恬攥着衣袖的指尖突然一紧:“什么意思?”
燕云朝眸色微暗, 她就这么担心那个疯子?
“殿下, ”明恬抬目看着燕云朝,又问了一遍,“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云朝蹙了蹙眉。
他心中陡然升起几分燥郁之意,为明恬的态度。她竟然为了那个疯子,如此质问于他?
“昨日法事只是成了第一步。”燕云朝压下不悦,不疾不徐地补充,“等过段时间,三场法事结束,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