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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通制的玉京子银青衫,背着一束插了战旗的白羽箭筒,腕上佩起一块暗红坚实的环臂甲,绑腿同样扎着紧密结实,没有遗留出一块懒散的褶皱,就这样利落飒飒站在一头体形健硕优美的花骢马旁。

当!当!当!

雷夏脑中?敲响棒槌。

这老薛啊,瞧着也是个?浓眉大?眼的,怎奈他心怀鬼胎,竟然想借此分我雷夏的宠?

那必是不?能的。

雷夏拽住阴萝的视线,不?甘示弱跟她说起了新的发现,“小殿下,我们在收拾蒋家村战局的时候,发现了猛火油柜,跟咱们差不?多是前后两批的样子,这可是军用火器,不?是普通的强盗山匪用得起的!这朝中?有人暗算您,您可千万要当心!”

然后叭叭半个?时辰。

阴萝同样神情凝重,“夏啊,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办,旁的我不?放心。”

雷夏激动,“殿下请说,我雷夏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闭嘴,吵到我美貌了。”

“……”

四天后,阴萝实在没能蹲到男女主的尸体,她只得留下一支暗探,带着车队骂骂咧咧回国了。

——幼平王姬携盟归国,普天大?庆!

街头小巷都?传疯了。

这可是他们登真的喜事,诸野跪拜,盟国归服,登真从此一跃为天子上国!

自然,他们作?为天子臣民?,地位也不?一般了起来,纷纷自发挂彩绸红缎,恭迎他们的战争王姬归来。

老登真王同样翘首以盼,领着文武百官与诸王爵,早早等候在晨光遍地的元武阙,而?在伴驾左右的,并不?是母仪天下的元皇后,反而?站着一对容色倾城的姐弟。

惹得朝臣们频频侧目。

这对孪生?姐弟蛊惑圣心,可了不?得。

姐姐是练国的长公主,长袖善舞,善弹箜篌,乌鬓簪着一朵素素的白鹤仙,纤腰细如柳枝,挽着一条冷冷的白绫,浑身?好似一副恭送陛下宾天的清冷素白,换做寻常的宫妃,这般披麻戴孝不?避讳,早就被老登真王送入冷宫好好疼爱了。

偏这位长公主,老登真王惦记得上头,被甩了脸子还上赶着。

弟弟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黑长衣,披发,阴脸,唇红如宿墨,妖且诡艳,煞气重得下一刻就能送全场升天,那冰冷蚀骨的眼神无差别创着上至老登真王,下至老登真王旁的小太监,朝臣们挨近了都?感觉呼吸困难,仿佛要羽化仙去。

朝臣们:“……”

这俩黑白无常,多看一眼都?折寿二十?年!

就离谱。

就痛苦。

谁来救救啊。

偏老登真王色迷心窍,不?仅收下了战败国的长公主,连末代幼帝也不?放过,做了登真国史无前例的第一任男妃!

是的,是男妃,准备上宗牒那种。

此举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朝臣们如何苦苦哀求,元皇后如何贤良劝诫,老登真王都?不?为之所动,硬了心将姐弟俩收入后宫,完成?真爱的逆袭。

元皇后遂闭宫不?出,以示决心。

“吾儿将归,皇后怎么还不?来?她这拧巴性子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老登真王问?着总管太监,显出一丝不?悦。

总管太监可不?敢吭声,老登真王能登上青天大?宝,一是长兄作?死,为了乳娘杀亲娘,寒了先王的心,二是元皇后母家势大?,就连出生?的第一个?王姬,继承的都?是上将军的元姓,老登真王怕压不?住这一位含玉祥瑞出生?的小王姬,还特意赐了慈恩一名。

要她对众生?仁慈恻隐,对天下恩厚无限,要她聪慧、良善、宽厚。

可狼窝里爬出的怎么会是一头奶羔羊呢?

当众王爵都?在争论出使伏波一事,怕自己身?亡异国,纷纷推脱,只有这一位刚过十?六岁的小王姬拍着小掌出来了,她笑吟吟道,“若我替父王完成?了这一件苦差,父王得无条件应我一件心愿!”

老登真王龙颜大?悦,允了。

登真国本就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八王姬又挂帅出使,力压众王爵,声势更是达到一个?女子的巅峰,因?而?这一日,城门大?开,人灯鼎沸,嘈嘈切切,声势狂浪。

“速报!八里外,八王姬归!”

“速报!两里外,八王姬归!”

“归!八王姬归京师!”

“归!八王姬归京师!”

“王姬归京,跪——!!!”

从城外到城内,从宫外到宫内,煊煊赫赫,宛若天光潮涌。

元武阙,百官肃穆列阵,练星含也阴寒撩了下眼皮,姿态极为轻慢。

这小毒蛇,居然真的毫发无损回来了。

没有死在半路,当真可惜。

练星含还记得练国第一次献俘,这小毒蛇才五岁,也是一身?张扬华贵的红长衣,擎起了那一柄狭长刀,在日光下,破开了他大?将军舅舅的头颅。

粘稠的猩红溅到她裙上,她哎呀一声,万分嫌弃,随后就漫漫拖过了他的头颅。

往他嫩脸上拭擦。

练星含至今仍记得那一条裙子,绣金银线,很软,也热,侧卧着一条曲曲绕绕的黑玉京子,蛇头稚嫩却已狰狞,正蹭着末代幼帝还未长开的稚嫩的唇。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痛楚,与碎裂的恨意。

元幼平,你没想到吧,昔日你能踩在脚底里的战俘,如今却是你老父宫中?的无上宠妃。

你当低头,称我一声——

小爹安。

练星含满怀恶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那厌恶又生?气的目光。

“笃笃——驾!!!”

那家伙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几乎是将娇纵任性发挥到了极致,半点都?不?顾及元武阙是献俘、廷杖等军机禁地,纵着一匹膘肥体壮的汗血天马笃笃跑进来,神采飞扬,天真烂漫,额心佩着一条灼烧众生?的血桃色抹额,侧耳摇晃着一条朱砂眼白蛇。

大?袖翩飞,意气满怀。

仿佛盛世就在她的狂烈马蹄与描金红袖下。

“请堂哥安!”“请舅舅安!”“请姨母安!”

“请先生?安!”“请外公安!”“请大?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安!”

最后她吁的一声,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冲着老登真王抱拳,行了一个?并没有下跪的臣下礼节。

小王姬俏俏一笑,艳红丝绦自她发后猎猎飞舞。

“请老头子安!儿臣此行,不?负重托!”

老登真王笑得合不?拢嘴,亲自走下阶梯,扶起了阴萝,扶在她的肩头,老怀欣慰,“好好好,吾儿当是大?志在怀!”

阴萝歪头,“如此吉日,我母为何不?来贺我?”

老登真王神情一僵。

总不?能说你老子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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