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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叔父的男人,这跟撬他天家的墙脚有什么区别?!

天子当场就是怒不可遏,撤除世子的称号,更不准他入今年的恩科。

事后西夜星提了这件事,这年轻尊贵的小叔父只是轻描淡写,“侯府家大业大,残羹冷炙想必也多,让他且吃一吃。”

西夜星的心思何等?敏感,从中也听到他的未尽之语——

侯府世子敢喂我残羹剩汁,我就折了他的腿,把他圈养起来,做个吃剩饭剩菜的废物小牲口。

你若是敢同样这样糊弄我,我照样能?收拾得了你。

男子是没有守宫砂的,也很难辨认初次,大概是他表现得过于蛮涩,竟像是取悦到了他,因而暂时?没有给?他吃剩饭剩菜的念头。

但西夜星心底里还装着一个纯稚可爱的小表妹,难免不会多想,小郡王这番敲打侯府世子,难道是发现他的一些?事情?

还是发现了被他藏在寂真庵的小表妹?

他念头纷乱,理不出思绪,被小郡王扯了一把,“既然不走?,那就陪我。”

西夜星张嘴就想拒绝,他每次到他身边,都是为了追查陵墓毁坏一事,公私很分明,今天却?是不为别事,只是陪他。

他身边妖姬美妾众多,谁陪他不行,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这菩萨顶?

为什么偏偏是……求与他七十七世的祈愿牌?

西夜星觉得有些?烫手,就想松开这一枚被小郡王写好的祈愿牌,但小郡王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手笼穿过他的腰,顺理成章的,在他腹前合抱,脸庞就贴靠着他的脖颈,毫不掩饰对他的占有与依恋。

他受惊啊了一声。

旁边的男人妇人都在看他,还有些?年少的,低下头来窃窃私语。

西夜星恼羞成怒,拇指扣进发紧的指缝,就想拆开来,“您,您放开我,这里这么多人。”

“多人才好呢,让他们都看见你我,都记住这一日。”

“华幼君你疯了?!”

西夜星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被雷火寸寸焚烧,激烈又痛,鞭到最疾处。

“这里是菩萨顶!天子脚下!众生眼前!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

他面?无人色地痛斥。

这半年来,小郡王时?常流连澜公馆,流连他这个烈星公子,旁人碍于小郡王盛烈的权势,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私底下却?很看不起这种狎昵媟亵,讥笑他正道不走?,偏走?旱道,到底是年纪轻,荤素不忌,已有一些?言官,将?小郡王的放荡言行参到天子面?前。

是,他知道天子与他很好,可他们若是日日说?,夜夜说?,水滴石穿,天子心里就不会有热火症结吗?

他,就不怕,就不怕有一日被人做成把柄利箭,射穿他这稚嫩年幼的胸膛吗?!

息幽国虽有小倌馆,盛行豢养小宠之风,但无论男女,都清楚知道,这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色行当,只能?寻一寻开心,抚慰一些?烈暑寒冬无知心人可陪的寂寞,可若是有人当真了,陷进这里面?了,不用别人推,他也会死在这种风月蛛窝里!

他究竟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对他,对他们,更对他们的后日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竟要?这一册荒唐公诸于众,公诸于诸菩萨前!!!

不懂!他不懂!他根本不懂!!!!

他们的身份等?级如?此悬殊,他有权有势,有华屋有美人,日后再反悔,人们也当是一桩香艳传闻,可他自?己呢,他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七尺男儿?身,他没有回头的余力!

他可以含羞忍辱,只为给?家人洗清冤屈,可一旦这事情摆到明面?,摆到天下人跟前,他就永远与色相?,与娈童,这些?对他来说?倍感屈辱的事情,生生世世都纠缠不清,他纵然日后侥幸有了后代,后代又会如?何看他这个先辈?

史书落笔,华幼君是那个深情厚爱只为美人一笑的小郡王,而他永远被是口诛笔伐的妓,被千千万万人在口中调笑。

最重要?的是——

他的小表妹,他那一处纯白纯挚的圣地,会怎样看他?也会像世人一样,对他投来那种异样的、可怕的目光吗?

不。

他受不了!受不了!!!

西夜星双耳起了一片轰颤,轰得晕头转向,没有根底,嘴唇更是焦灼煞白,失去了最后一丝颜色。

要?走?!快走?!不能?再待在这里!这该死的华幼君,他是要?吃人的,把他吃得没有任何余地!!!

“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位小郡王依然是一派天真霸道之色,双眸却?是对他的势在必得。

他要?他!

不管是他是男是女,是流亡人还是待罪身,不管他比他高大,还是比他拥有一身更暗浑的皮肉,他都要?他。

那么笃定,那么毫无退让,万千利剑浇上火油,率先射进了他的天灵盖。

轰——!!!

射穿。

贯穿。

溃烂!

西夜星全身震颤,手背青筋更是控制不住地痉挛,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地自?救,像是一匹扯断缰绳的年青烈马,疯狂地往外?奔逃,心跳声已经裂成一地碎瓷,扎进他骨子里的礼义廉耻里,他的衣摆被人狠狠踩住。

在众目睽睽下,西夜星爆发一声尖锐高亢的啸叫,脖颈青筋根根爆裂,“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暴烈抽出那一截衣摆,撕拉一声,碎裂开来。

可对方?也凭着这一拉扯,欺上了他的胸砚,那双华丽漆黑的手笼捧住他的脸。

西夜星预感他要?做什么,恐惧到了极致。

他往后仰着头,双肩激烈颤动,眸心甚至惧得涌出一片云雾,“华幼君!你放开我!我惜命!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天下人知道这种龌蹉事!更不想被生生世世钉在耻辱碑文里!!!我只想死一次,不想死千千万万次!你让我走?!让我走?!我担不起!我担不起啊!!!”

他甚至飙出了一声滚。

可他说?不听,这小混蛋说?不听!!!

西夜星恐惧且绝望,看他逼近来,疾风暴雨下,攻破他最后一道防御。

“不准,不要?,华幼君,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唔唔。”

这煌煌赫赫的小郡王,该吻万里长风,吻百丈流水,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金身菩萨前,吻他这么一个浑身臭味的男人?小叔父当众吸着他的唇瓣,他颤栗得几乎难以站立,眼泪刹那涌了出来,耳里的轰鸣声又添上一道搅动江海的水声。

西夜星第一次崩溃是全家斩首的夜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敢回头,也不敢喘息,背着刺骨的寒风,跑进深黑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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