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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地做了。
阴萝则是轻慢眨了眼珠, 师尊的唇肉软绵绵抵着?她的指肚,祂的血是纯而温的,舌是软而湿的, 似乎要将她的血肉骨气都融化在祂的身体里。阴萝陡然想起那?一枚澄金色的桂花蝉, 是如何颠沛流离做了祂们师徒的蜜饵。
祂低声地请求,“帝道, 霸道,什?么道都好,别, 别修无情?道。你不能修。”
你修了, 为师……要怎么办?
说话之际, 祂又掩着?嘴, 轻轻咳嗽起来。
征圣帝君有无数具月神化身, 而浮舍大域这一轮,是祂十二轮法相之一, 致使祂此?间深受重创,记忆也逐渐陷入混乱。
阴萝反而来了脾气,“你都能修,我凭什?么不能修?”
可征圣帝君却是抬起眼,艰难喘息。
“你有你的师长?,兄长?,玩伴,你会有,很多,很多……”
不像祂,抱月而生,含月而死,经历一轮又一轮的解体,从?祂有意识起,祂就是这六界的月宫老祖,寿命已?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它必须要清冷,端方,不带任何情?欲,高悬在每一座山头,每一处人间,在无数次轮回中,送走祂的师尊,亲友,学生,同道。
祂没有爱人,在她来之前,天地就是祂的至亲。
日复一日的重复,祂太疲倦了。
所以当这一尊小神灵大逆不道欺了祂的唇身,祂在震惊错愕之余,竟也极快地沦陷。
祂冷得太久,抗拒不了这一点暖蜜,哪怕那?来自最无情?无义的蛇蟒。
而阴萝则是抓住年长?者的软肋,她惯是得寸进尺,又仗势欺人的,她弯了弯唇,忽然凑近祂的脸,“您好像很中意弟子喔?那?么为弟子的宏图大业牺牲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人人都在等着?她的决断。
阴萝射下大域的一轮月身,无数国度王朝都在这一场夜里陷入了黑暗,若不能收场,别说入主?东宫,她会被天下人凌迟!
蛇蛇怎么会允许这种崩盘的情?况发生呢?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于是她转身就道,“本?宫今夜天意所归,日月也为我降!”
众臣:“……”
你就睁着?眼说瞎话吧,谁不知道你这祖宗记恨月神不降福,直接把人家给射下来了!
如今这奉天殿四处散落着?月宫的神祇碎片,他们亦是心惊胆战,害怕要承受来自诸天神灵的处罚!
他们又听见那?祖宗说,“今有本?宫师尊,怜爱苍生,愿接受神台供奉,再做这一轮新月,流照天下!”
……?
等等,她说什?么?
征圣帝君起先是迷茫了一瞬,旋即血液冻结,唇齿微颤,溢出?了一声,“不,吾不愿做神台供奉——”
祂已?尝过?了情?爱,已?知会了阴晴,纵然是要堕落成一介庸俗凡人,祂也绝不会后悔,唯不愿如万万年之前,祂又一次被众生高高架起,如同祭品一般,高悬那?冰冷神台之上。
没有人会来。
而谁也不会来。
祂随处可在,随处可见,因为太过?平常,长?伴岁月,却总是被一次又一次忽略。
但少年东宫的手掌死死捂住了这一尊大神祇的唇,强压下去,不让祂出?声拒绝。
她的手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湿,那?一点儿的鹅梨香灌进祂的肺腑。
在前不久,她怕祂叫出?声,同样把祂抵在那?一翘条几?前,慌慌张张地,从?后头捂住祂的口鼻。
那?种窒息的、沦堕的痛楚伴随着?入骨的蜜意。
祂的喉咙也长?了一丛蜜甜的刺,缠绕成蛇,正吞噬着?祂的情?愫,祂剧烈地咳嗽,金色的圣血如小溪一般从?她指缝流出?,大概是咳得太厉害了,祂半条腰都软了,阴萝从?后头,就把祂拦腰抱住,但依然严密顶住了祂的嘴唇。
祂被她裹进了身体里,软烂得不像话。
她俯下脸,柔声甜哄,“师尊,你不会忍心拒绝我的,对吗?我射坏了这一轮天月,总要给他们赔一轮的,您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问罪吧?再说了,这都是您的错,是您不肯给我的。”
你还要我如何给你?
征圣帝君张了张唇,又缓缓闭上了。
水银眸一片黯然。
不过?是百日,阴萝投进了一座钱庄,发动二十八仙道台的中庸仙种,从?那?坍塌的七宝塔里,垒建起了一座万丈高渺的罗浮神台,阴萝还不忘邀功,“野芍药容易开败,还不如这一株株红梅,经一冬,愈发艳绝众生。”
“总不会让您在神台上感到寂寞的。”
帝师张悬素闭着?唇,神色平静,周身涌动着?一些暗色漩涡。
“吉时?已?到——”
在万众的注目下,拜月礼官有些惊惧地扯开嗓子。
“请,神台归位!”
他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祭礼,那?一轮月都给他们太子射落了,竟还能让帝师充做月神顶上!
这不就是相当于把帝师囚禁在万丈高台,永不得落凡吗?!
帝师张悬素没有去看那?乌泱泱的门生,祂只望着?阴萝,“最后一段路,你陪为师走。”
蛇蛇见好就收,俯下头颈,“弟子遵命。”
万丈神台的至高处,阵法悬浮着?一座胧月山馆,猩红点点,笼罩着?黄蕊色的光晕。
“那?么,就请师尊,坐镇此?浮舍大域,缔造月宫精妙神,早日修成无情?之道——”
“哗棱。”
祂撕开了那?一件淡松青色的观鹤衣,里头竟然是什?么都没有,祂一双翎剑般的长?腿跨了出?去,站到她的面前,浮云缭绕祂纤尘不染的圣躯,那?一头雪川的长?发披及腰臀,风光若隐若现。
祂主?动握住她的手,攥在祂的胸前。
“若吾……不修这无情?道呢?”
阴萝眨了眨眼睫。
征圣帝君第一次这般,放下身段,又有些不知廉耻,去勾引一个?年轻弟子,祂指尖撑开,与她交合着?掌心,紧紧压在祂的小粉鹤仙上,“吾可以再修一具月神化身,弥补那?轮碎月,但吾不想入神台,别把吾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
祂抿着?唇,“这里,很高,很冷,吾,会睡不着?。”
“所以师尊,这是要弟子给您暖床啰?”阴萝是一条极其记仇且爱翻旧账的蛇蛇,“可我怎么还记得,师尊还要斥我稚龄浅浅,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来会众叛亲离呢?师尊就不怕被我克呀?”
“……”
这大家长?有些难堪,许久才低低道,“当时?,吾,极厌恶那?些轻慢挑弄之事。”
怎能知道,这会是他未来的意中小神。
“那?您现在不嫌弃了?弟子怎样亵渎您的神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