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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娘。”

真娘猛然回头:“阿容!你什么时候到的?”她脸上红扑扑的,眼中满是光芒,指着小猫让朝华看,“你瞧!”

“瞧见啦,我还没进门就听见热闹了,哪儿来的?”

“小纪哥出去收账,半路上捡到的,他哪能养,就送进园子来让我养。”真娘脑中,她虽待嫁,娘家已经将嫁妆和管事都给了她。

“阿容姑娘快来管管罢,咱们姑娘早膳就用了一口,光围着这猫打转呢。”冰心玉壶管不了这猫,一个沏茶一个拿点心送上来。

容朝华一听就蹙眉:“玩归玩,怎么不好好吃饭?猫这东西一日要睡足七八个时辰的,它睡醒了再跟它玩。”

话还没说完,小猫吃饱了,在床桌底下团成个桔子,还把脸藏在爪子里。

真娘脸贴在垫子上,从桌缝中看小猫果然睡了,拉着容朝华坐到罗汉床上:“方才不觉着,这会真有些饿了。”

扭身吩咐冰心:“叫小厨房用一啜鲜当汤底,烫一小锅翡翠丸子来。你们几个饿不饿?干脆烫两锅来,大家一快儿吃!”

一屋子丫头都在笑。

真娘热得额间沁汗,自荷包中取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扇,朝华一看扇面就知道是父亲的亲笔。

“你说小猫起个什么名儿好?”她把住小扇,一面因想不到名字苦恼,一面又轻声问朝华,“阿容,家里到底给你相看没有,怎么待你这样不上心?我要是你正经嫂嫂定要问的。”

可她还没嫁呢,怎么好问未来小姑子的婚事。

朝华莞尔,她习惯了真娘这样天一句地一句,偶尔她在父亲面前若也这么东说一头,西说一头时,父亲便会笑得极开怀。

“家里已经在替我相看了。”

“什么人?”真娘伸手搂住了朝华的肩,几乎是脸贴着脸,“你悄悄告诉我。”

“姓沈名聿,衢州人氏,今岁科举。”

真娘仔细听着:“今岁?那不就跟三哥同场?我这便写信给三哥,叫他与这个沈聿好好结交,查查他的底!”

“你等着,我必让三哥把这姓沈的从头到脚查个透!他若敢不尽心,我可不饶他!”

朝华心头微颤,她不曾想过有天母亲真能过问她的亲事,轻笑出声:“好啊,那就托给真娘了。”

第6章 法事

法事

罗姨娘亲手做了几样点心,将列好的请客单子送到容寅的书斋去。

前两天落了雨,这几日放晴,竹外轩中格窗全开。

罗姨娘人还未走近,就见容寅坐在窗下读信,读上一句便笑两声,直到她走近容寅都未察觉。

“老爷。”罗姨娘柳眉一展,笑吟吟出声。

本想趁着这喜意奉上单子,没成想一句老爷把容寅三魂喊落了地。

容寅自信中抬头,先是迷惘而后又怅然,跟着眉心皱起:“你怎么来了?”

罗姨娘目光扫过桌面,一双簇新方舄压在容寅精心画了两个多月的画作上。

素日不许人碰的画作书稿,今日一双鞋子都能压在上头,心知是东院送的,只温声回应:“老爷要的请客单子我列好了。”

容寅还沉浸在真娘的信里。

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跟真娘谈论女儿的婚事,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可也是他想了十年,盼了十年,以为此生都不可得的。

真娘信中的每一句,他都如奉纶音。

容寅伸手接过单子,不着急翻看:“这几日琅玕簃中可有事?沈家儿郎可曾游过湖?放过舟?或者出门会过什么朋友?”

沈聿要游湖会友总要用车用船,这些一问就能知道。

罗姨娘笑了,专捡容寅爱听的说:“沈家公子哪还有功夫去放舟游湖,老爷可知琅玕簃中一日要用掉多少纸烛?”

“多少?”

“侍候纸烛的小厮说沈家夜夜挑灯苦读,废纸都是一篓一篓扫出来的,淡墨写一遍,浓墨再写一遍。”

容寅听说沈聿一张纸都要用两遍,并没有因为一应吃穿不用自己花销就放手奢靡,先是面露满意之色。

而后奇起来:“他的字写得不错,怎么还在练字?”

罗姨娘摇头:“那倒不知道,跟着老爷您去了一趟书院之后,才又练起字了。”

容寅明白过来:“必是跟书院的学生们问过信了,书院里哪个学生肚里没本《考经》?这个考官喜欢什么,那个考官喜欢什么,他们都琢磨透了。”

但他连这点细节处都肯下功夫,容寅愈加满意。

“等我寻几本字帖给他送去,就叫他按那个临。”

想到真娘说要试他,又说:“我这些天会想个名目给他些银两,你再给他置些华服衣裳,看他会不会到外头去游冶。”

窗外湖上歌楼画舫,丝竹之声透轩入簃,要看他是没钱才不游乐呢,还是真将科举放在第一。

罗姨娘反而迟疑了:“老爷,虽说省闱还有半年之期,可也正是用功的时候……”

“你不必管,我要看他心定不定。”

容寅吩咐完,又觉得罗姨娘照管琅玕簃十分精心,连每日所用的烛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对她道:“你辛苦了,等到永秀时也是一样的。”

罗姨娘眼中笑容大盛:“那是自然,老爷一片爱女之心,妾从来都是知道的。”说着自丫头手里接过点心盒子,“妾亲手做了些点心,请老爷尝尝。”

小食盒里三只海棠碟子,每个碟中只有一块点心。一只金丝烧麦,一只水晶桃花包,一片葱油薄脆。

容寅确实饿了,可他想吃的是一啜鲜烫翡翠丸子,但看罗姨娘这些日子尽了心力,不好十分拂她的面子:“搁下罢,我等会儿用。”

罗姨娘笑盈盈将点心摆出来,继续出主意:“给银子是方便,可什么名目倒真要好好想想。不能给的太少,太少了也不会出去花销,又不能太多……”

“要不然就说老爷顾念旧情,让沈公子给他父亲做法事捐香油?”

将要香会,到是个恰好的理由。

容寅再次赞许:“极好。”

罗姨娘得了赞许,声音依旧不疾不徐:“这钱也得是老爷身边的人送去更好,也显得郑重,我那头料理些衣裳吃食还不打紧,祭祀这样的大事……”

“是,不可怠慢他,我叫常福去。”常福是容寅身边跟得最久的管事,叫他去最合适。

敲定了这事,罗姨娘知道容寅不愿她久留书斋:“老爷慢用,我这就回去。”

“去罢。”容寅翻开单子,在客人名单上圈点起来。

看见上面请了楚家的人,先是不悦,而后又想确要叫楚家的人看看,也不是就非楚家不可了!

出了竹篱门,金芍问:“姨娘,老爷真就瞧中了那个秀才啊?”

容家的老爷少爷们哪一个不曾榜上有名过,沈秀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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