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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后十年罗姨娘再没敢放肆过。但只这一桩,骨子里便不是个安分的。
以老三的性格,还真得有个心里清明的先教养着。
“三姑娘不独是为了她母亲。”
只要理通了,容老夫人就能想得通。
果然,良久之后,容老夫人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楚氏隔着帘子听见了,她没能说动容寅和朝华起身,听到这声叹息,侧身看向朝华。
迎着朝华期盼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
朝华身子止不住微微打颤,成了!
“朝朝莫要跪了,都是你爹的过失,你跪什么?定则进来罢。”容老夫人隔窗发了话。
容寅先立起身来,再去扶起长女,而后才进屋去。
“你为这事闹了这么一场,可是有看定的人选了?”容老夫人依旧沉着脸,对小儿子没有好声气。
这会儿上房早已经收拾干净,碎瓷片茶叶沫扫清,连软毯上的茶水也都吸干净了。
容寅依旧跪到原处:“母亲没点头,儿子不敢擅自去定人选。”
“你!你啊!”容老夫人指着儿子直摇头,办这种事怎么会没人选就先张口?她刚要开口,又看楚氏一眼,见楚氏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边。
轻轻“哼”一声,要是有人选也脱不了楚氏的功劳。但要真是楚氏看过的,那就错不到哪儿去。
“这事就别你一个人拿主意了,跟你大嫂商量商量,让朝朝也一起看看。”
“有看定了的,抱过来给我也瞧一眼。”
容寅跪在地上“呯呯”磕上两个响头:“自然要母亲点了头,才敢接到家去。”
容老夫人懒怠再看他,要守就从头守到底,都有一个姨娘了,又守个什么劲呢?
她生了三子两女,哪一个日子过得像老三这样?为他一个家宅不宁,挥手赶人:“我乏了,都去罢。”
容寅退出门去,容老夫人对楚氏道:“烦着你替他掌掌眼。”
这话说得重了,楚氏知道终是惹了婆母不快,但这桩大事总算是办下来了,她恭声应是,又把方才朝华告诉她的说给老夫人:“三弟看了个人,想说给朝朝。”
“哦?人品如何?样貌怎么样?”容老夫人到底关切,这下更明白朝华为什么着急了。
“只是一说,还得细看。”
“等□□不离叫来我看看。”她也不信儿子的眼光。
楚氏又应一声,才让冬青扶出门去。
人都走了,容老夫人才道:“都有自己的打算。”
王妈妈还陪在一边:“人都各长一颗心,只要不是坏心,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可别为了这事儿生小辈的气。”
容老夫人阖上眼:“琉璃,从库里把我那柄这红玉灵芝如意取出来,给三姑娘送过去。”
如意是容老夫人预备的添妆,家里七位姑娘,大姑娘令姜出嫁时有一柄,三姑娘和四姑娘预备着各有一柄,余下的姑娘们预备了旁的。
原来选定的是宜子宜孙荷花鸳鸯的,怎么换了?
这种大件,琉璃不敢出差错:“灵芝的那柄?”
那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柄,通体橙红色,玉质半透如膏冻状,顶刻灵芝云纹。
容老夫人闭目点头,就如了她的意。
第21章 保哥
华枝春/怀愫
朝华扶着父亲回到老宅三房的院落中, 丫头取来药盒,朝华亲手绞了块干净软布擦拭父亲额上的伤口, 又细看又没有碎瓷片儿扎在肉里。
好在只是破了点皮。
“爹怎么也不躲躲?”
容寅是故意的,他笑了笑:“让你祖母出出气。”他其实已经守了十几年,今日不过是把话说出来了而已。
挑明了这事,那么除了同意过继,母亲也没别的办法。
容寅已经有十数年没踏进此处,进院看见院中的一草一木宛然如昨,不由泪落沾襟。
真娘没生病时, 他们夫妻就住东间里。朝朝本该有她自己的屋子的, 但真娘舍不得女儿那么小就自己睡, 让朝朝睡在西间。
朝朝的小床是专到苏州香山请工匠打造的, 图纸是他同真娘一道琢磨出来的。
真娘还让金匠打了一串小金铃铛挂在朝朝床侧, 只要铃声一响, 她在隔间也能知道女儿睡醒了。
等朝朝四五个月大时, 就知道晃那串金铃,她娘亲就会来。
只要想娘了,她就去碰金铃。
真娘又气又笑, 捏着女儿的面颊:“小东西倒是会使唤人。”
等下回再摇, 真娘就有意逗逗女儿, 要是她不去女儿急着不急?朝华摇了许久不见娘来, 张嘴大哭起来。
真娘看她鼻子一皱是要哭的模样, 伸手去抱已经来不及。
朝朝攥着小拳头放声大哭, 真娘搂在怀中又拍又哄, 怎么也哄不好。
容寅拿拨浪鼓逗也不行, 用布老虎逗也不行,学鸟叫全都不管用。
真娘奇的都忘记了哄她:“她小东西一点点, 气性怎么这样大?究竟是像谁?”
容寅当时就笑了:“像谁?还不是像你,我可没这么大气性。”
他把这桩旧事告诉朝华:“你不知道你哭了有多久,你都把你娘给哭笑了。”真娘眼看女儿生气生得这么认真,搂着她的小肉团子直乐。
“你娘一笑,你就跟着笑了。”容寅倏地住了口。
朝华背转过身子,手浸在铜盆中,将那方染了血的软巾搓了又搓。
眼泪滴入铜盆,与血水混在一起。
容寅额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他盯着窗外那株老梅树,此时正该是花发香满院的时节,怎么这株老梅竟无花。
楚氏带着丫头到三房院来来送玉容膏来,朝华见了她立时行个深礼:“大伯娘。”
楚氏伸手扶起她来:“伤了脸到底不雅,快让你爹把这膏药用上。”
容寅这会儿正在问看院子的婆子:“这梅花是不是没好好养护?怎么过了花时,它还没开?”
婆子道:“原是开了的,前两日不知怎么落了一地,三爷您瞧,花骨朵儿都还扫在土堆里呢。”
楚氏听了一耳,冲朝华招手:“我们到那边屋中去说话。”
三房人不住在老宅,但依例也有院落绣楼,两边的屋子东屋是朝华的,西屋是永秀的,罗姨娘的屋子在后罩房。
一进屋,朝华又想给大伯母跪下行礼:“是我任性连累了大伯娘。”
“这怎么能说是任性?”楚氏轻叹一声,“事情是我点过头的,难道听了几句埋怨就怪你不成?赶紧起来,你这脚怎么回事儿?”
她方才都看见了,朝华快步走时,脚上像是有伤。
“从三天竺回来的时候扭了一下。”
楚氏又问了几句,爽快道:“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也别再拖了,明儿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