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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银子的事。”

沉露就把昨日去书阁见到常福的事,说了一遍。

连棠这才知道,昨晚祁衍为何非要她收下百宝箱,感情是常福把沉露给她送银子的事,告诉了祁衍。

她把沉露的银票推回去,柔声道:“银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今日托人带了张银票给四宝斋的杨掌柜,已经让他找人重修院子了。”

沉露高兴坏了,“那以后小姐就能回官舍住了么?”

小姐不在,她一个人住在这么漂亮的园子里,心虚。

连棠目光闪躲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抓住她的手往外走,期待道:“带我去看看新卧房。”

沉露得意的笑,“你看了呀,保准不想睡在别处,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当夜,连棠就睡在了青山官舍的拔步床上,不过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一天后就没有新鲜感了。

揽月阁虽然没人,连棠还是按时点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只是白日无事可做,她闲的发慌。

也不知道祁衍这几天在勤政殿,有没有睡觉。

这晚下值后,她没有回官舍,而是登上揽月阁的第九层。

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来九层,她望着高高在上的御座,回忆上一世第一眼见到祁衍的情景。

彼时他身穿轻甲,腰佩长剑,威凛凛的气势逼人,仿佛他天生就该上战杀敌。

她记得他一步一步走下御阶,面色苍白,眸子血红。

他还安排好她的余生,才率领王师奔赴边关。

接下来的事连棠不愿去想,她走到落到的大窗户前,望向勤政殿的方向,听说勤政殿的灯已经三日未熄了,她想看看,今晚是不是仍然不灭。

全盛在九楼的楼梯里等连棠,他本以为连姑娘近日闲的无事,上九楼看看就走,谁知她进去半宿了还没出来,全盛找了个墙根,揣着手缩着脑袋。

都说高处不胜寒,这揽月阁的九楼,真是冷啊。

连姑娘上来的急,也不知道身上穿的够不够。

全盛絮絮叨叨的想着,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支撑不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拍醒,抬头,见连棠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探问,“全盛公公,我这会可以去勤政殿么?”

全盛瞬间清醒,他揉揉发涩的眼睛,“这会啊,会不会太晚了。”

连棠声音低落,“可是,陛下在勤政殿还没睡呢。”

全盛恍然大悟,连姑娘为何要上九楼,从九楼的窗户望出去,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他忙不迭的在前面引路,“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全盛虽然不聪明,但他知道连姑娘去了勤政殿,陛下会高兴,陛下高兴了,干爹就高兴,干爹高兴了,他才能高兴。

勤政殿离揽月阁不近,连棠穿了一件缎面的披风,戴上风帽。

越往勤政殿走,周边的建筑物越宏伟,植物花草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的汉白玉阶,硕大的瑞兽。

勤政殿堂宽大敞轩,红漆大门要八人合推,云纹石英柱四人才能合抱过来。

置身在这巍峨的宫殿,连棠只觉得天地都变得渺小,一个国家的命运在这里孕育,它的掌舵人,肩上责任巨大。

穿过重重隔扇,面前的视线被降下一半的帷幔遮住,帷幔下依稀可见一个硕大的黑檀木方桌,里面就是传说中的御书房。

听见脚步声,常福打帘看过来,瞧见连棠,脚下一软,跌了个趔趄。

里面传出祁衍醇厚的嗓音,“怎么?”

常福忙转身回话,声线带着愉悦,“连姑娘来了。”

“哗——”有纸张撕裂的声音。

连棠穿过帷幔走进书房的时候,祁衍已经从御桌后迎了出来。

他身穿明黄色团龙衮衣,腰间的一条玉带束的他蜂腰宽肩,显得玉树临风,而喉结下紧扣的金线腾龙立领,彰显著一国之君的矜贵。

两人同时走到御书房正中央,相对顿步。

御书房燃着两排胳膊粗的红烛,灿黄色的灯光把屋内照的形同白昼。

四目怔怔然相对,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祁衍掀开连棠头上的风帽,灼灼灯光把她那张仙子般清丽的容颜照的几近透明,他缓声问:“你怎么来了。”

连棠走得急,这会还在小口喘息,脖颈下两弯锁骨如涟漪起伏不平,“我来看陛下。”

刚落了雪,夜路不好走,她沾雪的绣鞋,裙摆进屋后洇湿了一大片。

祁衍瞥见了,遒劲的胳膊突然绕过她的细腰,打横把她抱起来,不由分说的朝前走。

连棠脚下一轻,就落入他的怀中,吓得花容失色,红唇一张一合,“陛下,陛下,您要做什么?”

祁衍乌眉沉沉的压下来,眼缝里盈满了碎裂的烛光,“你的鞋湿了。”

他小心的把她放到宽大的御桌上,蹲下身子,帮她脱掉鞋子,只留下一双雪白的绫袜。

连棠羞的把脚缩到裙摆下。

他摸摸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随手拿起一个手炉塞她手中,宽大的手掌又从外部裹住她的双手。

温热隔着皮肤徐徐渡过来。

连棠心里一暖。

祁衍垂首,高大的后脊向下弓着,视线没有落点,连棠能感觉到他不高兴,耷拉着眼皮子道:“我扰着陛下了。”

他那么忙,她还来让他分心。

祁衍这才抬头,目光如藤蔓缠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下次不许这样。”他眸子里仿佛沉了一个深潭,表面瞧着古井无波,内里不知压抑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连棠赧然的低下头,“微臣失礼了。”

她在揽月阁的九楼,看着灯火通明的勤政殿,回想起上一世他率王师出发前,没有血色的脸,心下一动,就赶来了。

没想到会惹他不悦。

她正暗自懊恼,却见一杯冒着热气的香露饮子,端到面前,还带着杏仁的甜香。

“先把它喝了。”祁衍把玉杯塞她手里,看着她开始小口小口的啜饮,才转身坐到她身边的龙椅上,拿起一本奏折。

小姑娘两只手抱着玉杯,放到唇边,慢慢的饮用,轻软的裙摆从桌面拖曳而下,悬在半空逸逸飘动,一双秀足时隐时现。

祁衍手里的奏折半天都没有翻动过。

连棠暖和了身子,偷偷用余光瞥祁衍,只见他侧脸的轮廓绷的很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累极了的样子,半天都没有动。

她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一咬牙,跳下桌子,挡在他和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中间,壮着胆子道:“陛下,您需要睡觉。”

祁衍瞳孔一缩,眼底腾起锐电般的亮光,他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装进眼中,“为什么关心朕?”

深夜踏雪而来,仅仅为了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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