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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就像刚冒出水面的芙蓉花苞,美的不可方物。

祁衍漆眸深邃,仿佛两弯深泉水,他目光在连棠脸上定了几许,伸开两臂,沉着嗓子道:“让朕抱一抱。”

连棠低头,轻盈的扑进他的怀抱。

祁衍宽硕的胸怀把她小小的身子整个包裹住,紧紧的,抱了好久。

*

温泉行宫的的汤池依山势而建,从山腰一直到山麓,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大小不一的池子,颇有雅趣。

按照惯例,入住温泉行宫的第一天,要举行一场宴会,庆祝开泉,宴上要喝一种用本地泉水酿的酒,叫仙泉酿。

开泉宴在正殿举行,随行而来的所有人都会参加,赶路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坐在马车里,宴席上连棠倒是看到许多熟面孔。

太后、祁麟和祁芸,还有梁渊都来了,这些人聚在一起,总让连棠想起上一世的谋逆。

宴会开始后,殿内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气氛愉悦。

虽说今日宴会是为放松,可总有人出来煞风景,梁渊从禁闭里出来后,性子虽收敛很多,人还是阴恻恻的,他晃了晃杯子里的仙泉酿,冲元宁帝道:“臣听说西戎可汗已经开始往北境边关派军,陛下却带着臣子将军在此享乐,想必是胸有成竹。”

祁衍凤目淡淡的夹他一眼,“梁将军作为南境大将军,比朕还操心西戎可汗的动向。”

梁渊放下酒杯,就地跪下,抱拳道:“陛下容禀,臣并非僭越,我青州梁家屹立百年不倒,是因为我祖祖代代明白一个道理,我们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江南兵强马壮,粮草充盈,陛下若有需要,一声令下,江左师三十万铁骑不日就能兵临城下。”

他嘴里说的是援兵,口气狂妄的让人不舒服,林瑞嚯的一声站起来,“兵临城下,谁知道你兵临哪个城?你这是威胁谁呢!”

梁渊狠狠的瞥了林瑞一眼,不想跟他个愣头青纠缠,转向元宁帝道:“冬季天冷路滑,调兵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祁衍伸手示意林瑞坐下,看向梁渊的目光虽平静,细微处却见锋芒:“梁家的深明大义,朕心知肚明,但北境战事虽紧,却不足为惧,暂时用不上江左师,来之前朕已经派五万王师拔营,开赴边关,否则朕也不会有如此闲心。”

梁渊眼波微动,狡黠一笑,又端起手中的酒杯,“臣听闻陛下为国为民,宵衣旰食,确实应该趁此机会享受一下良景美人,臣敬陛下一杯。”

说着他擎起酒杯,望着祁衍。

众所周知,祁衍从不喝酒,不知道今日会不会给梁将军一个面子。

坐在一旁的太后,忙让人给祁衍斟满一杯仙泉酿。

祁衍却看都没看那杯酒,冲梁渊一点头,再无动作,梁渊眼中的阴戾一闪而过,讪笑两声,兀自喝下手中的酒。

梁渊泰然自若的坐下,把目光投向殿外,朗声道:“没想到上京还有这么好的地方,简直可以和我江南风光媲美了,景好出美人,我江南就有许多,比如先帝的宠妃苏青,我还听说连大人的祖籍也在江南,是么?”

梁渊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棠。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转到连棠身上。

连棠顿感锋芒在背,她忍住对梁渊的厌恶,不疾不徐道:“回大将军,微臣生于京中,长在边关,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外祖父曾在江南讨生活,但往上推三代,还是正宗的京都人。”

“连大人何必这么急着和我江南撇清关系?”梁渊又端起一杯酒,挑眉看着连棠,“我这第一杯酒敬陛下,第二杯就敬连大人,连大人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其实温汤开泡之前之所以举行宴会,目的就是喝点小酒,放松心情,君臣尽欢,彼此敬酒也算是一种礼节。

在外人看来,梁渊此举给足了连棠面子,连棠却并不喜欢他的特殊对待,她端起酒杯,正想着赶紧喝完,让梁渊把矛头从她身上移走,突然听到上首飘来祁衍威严的声音,“连爱卿身体有恙,还在服药,今日谁都不许敬她酒。”

语毕,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不仅惊讶陛下口气的坚决,还奇怪,陛下对臣子竟如此了解。

而祁芸则悄悄变了脸色,陛下现在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看来她想为母亲求情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连棠亦微微低下了头,她刚才光想着应付梁渊,倒忘了自己还身中剧毒,正在吃金丹。

梁渊在皇帝面前连失两次面子,彻底笑不出来。

不过京城中的这些官员对梁渊本就没什么好感,也没人在乎他的情绪,他们是来泡温泉的,浅酌几杯仙泉酿,微醺着泡在山间的热汤里,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们憋了五年,赶上今年皇帝心情好,跟着来温泉行宫,自然是要顺着皇帝说话,谁管梁渊的死活。

“让服药的人喝酒,这心得多恨呢。”

“是呀,酒克药物,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么?”

“连大人万要滴酒不沾啊。”

这一句句简直在诛梁渊的心,他呼哧一声坐下,哐啷把酒杯掷在食案上,气愤的模样引得祁芸连连侧目。

太后仿佛生怕连棠把梁渊气坏了,对连棠道,“酒不能喝,以茶代酒总可以吧,那么大的一个将军敬着你,你可别不识抬举。”

太后话音刚落,就感觉旁边闪过来两道眼风,像刀片一样刮过她的脸,她默默垂眼,不敢和儿子对视。

林瑞站起来嚷嚷,“启禀太后,茶也不能喝,茶解药。”

太后被儿子的气场震慑,撇了撇嘴,没敢多言,只是在心里嘀咕,梁渊可别碰了钉子就打退堂鼓啊。

宴席至半,随着皇帝的一声:“开泉”,通往山泉的木门渐次打开,吃好喝足的人陆陆续续往山上走,等连棠反应过来的时候,宴厅里稀稀拉拉没剩几个人,祁衍也早就离场。

连棠刚站起身,忽见祁麟不知何时站到她面前,眼睛贪婪的看着她,声音有点抖,“棠棠,你还好么?”

自那日解除婚约后,在宫里他根本没机会接近连棠,终于有机会和她说话,竟然紧张的不知说什么。

连棠垂睫,面无表情的道一声,“不劳大皇子操心。”

她说完就想走,却被祁麟伸胳膊挡住了去路,“棠棠,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你...”

“哥哥!”

祁麟话未说完忽听身后一声断喝,转头,看到祁芸站在不远处,讥讽,“你还不死心,刚才陛下多维护她你还看不出来么?”

祁麟摇头,看着连棠,面色痛苦,仿佛是不相信什么,“不会的,棠棠,你不会的。”

祁芸不由分说的冲到祁麟面前,把他扯走,期间没有看连棠一眼。

连棠对这兄妹俩早已看淡,对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懒得去猜,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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