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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他累得气喘吁吁,对着老谷主比划,“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六驾的马车,金碧辉煌,跟小房子似的。”

老谷主猛然抬头,“六驾马车?”

药童点头,“对啊,后面还跟了两队御林军呢,连姑娘排场好大,跟皇后出行似的。”

老谷主一拍大腿,六驾马车是皇帝的舆车,这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难道说她和皇帝...?

仿佛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慌慌张张跑进自己的藏书阁,从落灰的匣子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牛皮书卷,对药童道:“快,把这个给连姑娘送去。”

小药童还没喘匀气,苦着脸朝山门跑去。

此时连棠已经返回了然大师的禅房,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看来祁衍还没有从静室出来,她悄悄走过去,想看看里面是如何治疗的。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然大师的声音,“陛下,您的身子到了这个地步,宜纾不宜堵,内津循环殖生,也许是对您最有效的法子。”

了然大师音量略显急切,和平时的泰然自若完全不同。

连棠透过门缝看过去,只见祁衍面色紧绷,声音坚定低沉,“大师切莫再提,朕不会把她当药床。”

连棠懵懂,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总觉得不是好事情,她默默退了回去。

祁衍和了然大师很快就从静室出来,看到她,祁衍眸色沉了沉,“走,跟朕回宫。”

这么快么,这回宫来得有点突然,连棠这就这被祁衍拉着回到车上。

当舆车正要启动的时候,全盛走进车厢,交给连棠一个羊皮书卷,恭声道:“老谷主命人转交的。”

连棠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

第60章

那羊皮书包浆乌黑, 一看就有些年头,上面还画着难以理解的图腾、怪异的符号。

正文是看不懂的古梵文,古梵语正下方一行汉字翻译, 连棠只看了一眼, 就烧红了脸。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 万物化生。”

这句话她不陌生,是前朝密教的宣语,据传这个密教以修炼之名,行淫.秽之事, 常常聚集男女教徒在一间屋子里修炼, 至于修炼的方式, 人神共愤, 难以启齿。

连棠小时候, 院子里的婆子们还喜欢把这个密教的荒唐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谈,只是每说到关键处, 就把她的耳朵捂住。

她那时候小, 又被捂住耳朵,不知道婆子们为何笑的那么快活, 后来到了知人事的年龄,自然不难猜出男女在一间屋子里是如何修炼的。

如今拿着这本书,她脸越烧越红, 呼吸都是热的,老谷主为何给她看淫.教的东西啊!

连棠一时气愤又迷惑。

而另一边, 老谷主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然大师的禅室, 不等缓口气就压着嗓子问, “师祖,陛下他动情了?”

若非动情,他想象不出来,为何一向不近美色的天子,堂而皇之和一个女子同乘帝后才能坐的六驾舆车。

了然大师老僧入定般点了点头,今日陛下和连棠一进禅室,他就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亲密,后来又见他们自然而然的牵手,他就知道,这两人对彼此早就动了情。

得到了然大师的肯定,老谷主终于放心下来,看来他的判断没错,羊皮书卷送的也没有错。

他不自觉咧着嘴笑,“心如木石的皇帝对棠棠动了情,嘿嘿,我们棠棠真不简单,哈哈,那当然,棠棠长得好看,又讨人喜欢,陛下看上她,也是理所当然啦。”

连棠得到陛下的垂青,老谷主心里满足,与有荣焉,了然大师不搭腔,他就一个人自说自话。

他为当年的救命恩人高兴,双手合十,总算有了点和尚的样子,“阿弥陀佛,连大人终于可以安心,而陛下的病也有救了。”

了然大师阖上眼,轻捻手里的菩提串珠,声音微叹,“恐怕没那么乐观,老衲今天刚和陛下提起此事,他已断然拒绝。”

老谷主黑眼珠子一瞪,“怎会如此?孤阴不自产,寡阳不自成,阴阳颠倒互用,滋养五脏,恢复生机,这是治疗他先天弱症的最好方式,以前他不答应,那是没动情,如今既然心里能接纳女子,又何必拒绝?”

了然大师道:“此乃密教修炼圣方,密教在民间口碑败坏,他是一国之君,不接受这种方式也情有可原。”

“嗐。”老谷主目眦,“其实此圣方乃遵循天伦人常,指出阴阳相交对人体的助益,却被密教那群有龌龊心思之人拿来聚众乱.淫,生生把人体和谐歪曲成邪术。”

了然大师幽幽道:“陛下圣明,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人云亦云,他最顾忌倒不在于此,他是不想把连姑娘当成药床,担心此举对她的身体有损耗。”

老谷主满意的捋了捋须,“陛下能有此心,也不枉棠棠的一片钟情,不过,若是一般人被采补,可能会损毁身体,甚至变成枯床,但棠棠服用了小半年金丹,体内阳气鼎盛,是天然的药床,阴阳交换,于她有益无害。”

了然大师猛然睁开眼,“你为何不早说。”

“我也是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老谷主淡然一笑,“师祖不用担心,我把羊皮书卷送给棠棠了。”

*

而此刻,连棠觉得手里的羊皮书卷烙铁般烫手,她趁祁衍不注意,悄悄塞到袖子里,小脸不知不觉红到了脖子根。

虽然只是揣着那本书,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羞耻的事,余光瞥见祁衍都浑身不自在。

祁衍正在看书,见她全身的皮肤悄悄熟成红柿子,可爱到不行,他忍不住朝她坐近了些,手刚伸出了一半,连棠却像受惊了似的,“腾”的一下从长榻上弹起身。

祁衍唬了一跳,满面疑惑,“怎么了,棠棠?”

连棠低着头,不敢看祁衍的眼睛,臊着脸道:“我...我没睡好,想补觉。”

说完也不等他的允诺,一溜烟跑到内间,把自己蒙进衾被里。

祁衍看着她的背影,眉心疑惑。

没有了祁衍的凝视,连棠心里总算轻松一些,她躲在被子下,开始放慢心跳,思考老谷主为何会给她这本书。

这种见者即焚的书对一个僧人来说,太过轻浮,可是老谷主不但收藏,还送给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她绝对信赖老谷主不会害她,他一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呢?答案会不会就在书里?

她想悄悄拿出来看看后面的内容,但又怕被祁衍发现。

脑中天人大战,一团乱麻,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皇帝的舆车太舒服,微微晃动的车厢有催眠的作用,连棠就在这种迷惑和好奇的心思中,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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