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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他。”
保姆说:“老爷子在卧室呢。”
珍妮特向卧室走去,临了交代西黛尔和露易丝一句:“你们在沙发上坐一下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叫保姆。”
西黛尔挽住露易丝,悄悄跟她咬耳朵:“如果我不想在这里住,可以离开吗?”
露易丝一愣:“当然可以,西黛尔。不过现在妈妈可能赶不及送你回去了。”
“你为什么要回去啊?”她茫然问,想了想道:“是害怕我外祖父脾气不好吗?没关系的,我可以挡在你身前,你不用和我外祖说太多话。”
西黛尔:“……倒也不用。”
她看了一眼案几上照片中的女人,心道:我可能不是害怕你外祖父,是你外祖母……
西黛尔欲言又止,最后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露易丝一脸迷糊:“可是,我就是专程来看望我外祖父的呀。而且,妈妈也很久没有看外祖父了,她肯定不会走的,可能只有打车送你回去了。”
她观望了眼外边的天色:“现在这么晚,打车可能不太安全。”
西黛尔:“…好的,我明白了。”
如果现在是她一个在这里,西黛尔早就溜之大吉了。
然而看着面前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西黛尔怎么都不可能把她丢在这里。
她只能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自己的撬棍。
——终结佛莱迪之后,回到露易丝家中的西黛尔发现自己箱子中的铁爪手套不见了。
但是撬棍依然还在。
……所以佛莱迪的本体原来是那个铁爪手套吗?
西黛尔陷入沉思。
她当时还没有发现这根从梦境中带出来的撬棍有什么用。
直到露易丝回了自己房间睡觉,西黛尔单独过夜的第三天。
在她关灯上床后,在床上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她在睡梦间翻身,无意识触碰到一种冰冷的触觉,西黛尔睡意朦胧的睁眼,在黑暗中看见自己枕头上落着一只人手。
她瞬间清醒,还以为是佛莱迪又出现了,然后后知后觉想起佛莱迪的骨灰都被她挫了。
……所以这只手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西黛尔顺着人手往上看,发现这只手的手臂齐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从墙角里伸出来。
从墙壁伸出的手动作轻柔的在枕上摸索着,拈到西黛尔的发丝。
西黛尔冷漠抽回自己的头发,起身默默盯着它,看见它纤长的手臂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突然扭动起来,疯狂向西黛尔的方向移动,似乎想要抓住她。
西黛尔面无表情,内心却因为在半夜被叨扰睡觉而烦躁不已。
就在她想着如果手边有个工具就好的时候,她手中突然多出来一根撬棍。
西黛尔:……?
她奇异的看向手中撬棍,记得自己明明把它压在箱底,然而当时比起深究撬棍的来历,西黛尔更想赶紧把人手解决然后继续睡觉。
她熟练的拎起撬棍,一阵噼里啪啦后,人手终于发觉自己或许打不过撬棍,带着满臂淤青缩了回去。
为了避免这只手流血弄脏床单,西黛尔还贴心把撬棍锋利那头换了个方向。
西黛尔赤脚下了床,拄着撬棍蹲在墙角,思索要不要刨一刨,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
但想起这是在露易丝家,她还是略带遗憾打消这个想法。
在这之后,西黛尔就发现——
只要她想要这根撬棍出现,撬棍就能立刻出现在她手里。
……真是个神奇又实用的能力呢。
西黛尔回忆起父母曾为她选的插花、钢琴、舞蹈等课程,又看着手中随时可以出现的不明材质撬棍,忍不住有那么点儿愧疚之心。
总之好像完全没按照父母的期望成长呢,似乎完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她甚至能想象自己以后再遇见变态时,骂骂咧咧撸起袖子提着撬棍上去的画面。
虽然……西黛尔本人觉得这个能力挺不错。
只是,撬棍能对鬼魂进行物理攻击能有用吗?
还是说该寄希望于这位老妇人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不对珍妮特和露易丝下手。
西黛尔陷入自我怀疑,忽然发觉她这个外人似乎才是最该离开的那个……?
珍妮特已经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的白发老人面颊凹陷,面色枯槁,双眼无神,他怔愣的呆呆直视前方,双腿盖着薄薄的毯子。
珍妮特把轮椅停在露易丝面前:“爸爸,这是露易丝,旁边是她朋友西黛尔,她们都来看你了。”
老人转动眼珠,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把眼神投到露易丝身上,西黛尔在一边看的心底发冷。
……这个老人身上,好像完全失去了生机与活力。
“……哦,”他迟缓的应了声,眨了眨眼,慢慢道:“是露易丝啊,好多年没见了。”
珍妮特笑了一声:“这不是你前几年一直说想我和露易丝吗?那段时间确实忙,没法子过来看你,现在好不容易得空了,来陪你几天。”
珍妮特确实忙,暑假期间西黛尔总共也没见她在家里休息过几日。
露易丝跟在一旁,忙不迭点头:“外公,我和妈妈特地来看你啦。”
本来该是温馨和谐的一幕,谁知老人下一刻的反应谁也想不到。
本来相貌算得上慈和、却因为面无表情而带起几丝诡异的老人忽然冷哼了一声:“谁要你们来看我了?”
“现在来看我,”老人声音不大,却颇为尖锐:“有什么用?”
说这句话时他似乎有些激动,说完便咳嗽起来,咳嗽声回荡在有些空旷的房子里,不远处正在拿着抹布擦地板的保姆动作微微一顿。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珍妮特不悦蹙眉,随即又想起什么,幽幽叹气:“那段时间我刚离婚,工作上又有很多急事,实在抽不开身。”
老人冷哼一声,闭了闭眼,似乎不愿再开口。
露易丝怯怯的看向珍妮特,不知该如何是好。
珍妮特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她沉默片刻,客厅的气氛一时如冰凝结。
最后还是做完清洁的保姆来到老人克雷吉身边,带着讪笑跟珍妮特搭话:“老爷子就是这脾气,您也知道。您看现在天也晚了,医生还嘱咐老人家不能晚睡……”
她有些为难道:“要不我先把老爷子安顿去睡,您先和两位姑娘在外面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去。”
克雷吉始终闭着眼,他不开口,珍妮特也没办法,她只能点点头答应。
“等等,”在保姆将老人推走前,他忽然睁眼,看向案几,出声道:“把照片拿给我。”
克雷吉指向的是案几上那位妇人的黑白遗照。
珍妮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