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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提醒徐茂行,安王的看重不是没有限度的,有权不用,过期自然作废。
徐茂行下定了决心,“好,我现在就写了帖子,你送过去给他,请他明天晚上来家里赴宴。”
这次直到晚上,阿山才回来,他写的帖子也没送出去,又给带回来了。徐茂行心中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一开始就有猜测,谨慎之人必然不肯轻易冒险。
阿山见他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一时也是讪讪,暗怪自己出了馊主意。
“二爷您别担心,明日小的就再去找吴班头,好生与他商议一番。”
徐茂行深吸了一口气,器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不但有口头嘉奖,还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了阿山。
想让马儿用力跑,总得把草料给足了。
如若不然,阿山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但尽心与不尽心,其中差别可大了去了。
第3章 安王
他这里正愁云惨淡之时,忽然听见隐约的敲门声。
阿山道:“是大门外有人来了。二爷,开门吗?”
徐茂行道:“走,咱们一起过去,先隔着门问问是谁。”
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城西这一带又是富户和低阶官员的聚居地,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可即便如此,如今天色已晚,徐茂行也不敢让阿山一个人去。
主仆二人一路到了大门处,阿山在他的示意下扬声问道:“谁呀?大晚上的,怎么这时候敲门?”
声音大就是为了惊动左邻右舍,若真有突发状况,也不至于没个帮手。
果然,这一声嚷出去,西边邻居家里就亮了灯。
“是我,栾某人。”栾长史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主仆二人皆是一怔,阿山下意识看向徐茂行。徐茂行深吸了一口气,拍板道:“开门。”
无论如何,栾长史不能得罪。
阿山取下了门栓,拉开了院门之后,却见栾长史带着好几个人站在那里。因着夜色昏暗,只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却看不清长相。
但也就是这几个人影,让徐茂行觉得无比熟悉。
他心里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置信,连忙收摄了心神,侧身请栾长史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栾长史道,“小人今日前来,就是奉王爷之命,给徐二爷送几个人。如今人已送到,小人也该告辞了。”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便扬长而去。
被留下那几个人似乎有些迟疑,直到徐茂行肯定地喊了一句:“福伯。”
“诶,二爷,是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哭着跪了下来,其余几个也都跟着跪、跟着哭。
听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徐茂行鼻子一酸,险些也落下泪来,连忙上前扶住徐福,“福伯,福婶,还有徐禄两口子、徐寿,都快起来。先回家,先回家。”
好在几人也知道大晚上的在门口哭不好,徐福又是最看重主家脸面的,连忙收了泪顺着徐茂行的力道起身,又转头呵斥自己儿子、儿媳道:“都快把泪收了,叫左邻右舍听见笑话。”
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堂屋,徐茂行见他们衣衫整洁,明显是梳洗过的,就知道是栾长史安排下的,心里暗暗感激。
彼此叙过了离情,徐福又问起了老爷、太太和大爷、大奶奶。徐茂行叹了口气,告诉他已发配了平安州,全家就他一个因还未成丁躲过了一劫。
众人又忍不住哭了一回,徐茂行就问起栾长史是何时将他们赎出来的。
“原来那位爷姓栾。”福伯道,“吴班头偷偷告诉老奴,说来赎的是安王府的长史。路上老奴也曾试图和他搭话,但人家态度虽然温和,却不爱搭理人。”
说到这里他又感慨道:“老爷原先就是跟着安王的,虽然坏了事,但安王爷做事还算体面,好歹把二爷给捞出来了。”
至于他们一家子,不必说肯定是看在二爷的面子上。如若不然,安王知道他徐福是哪号人物?
徐茂行就把自己有心赎他们一家,奈何银钱不够,把主意打到了栾长史头上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猜测道:“想来栾长史禀报了安王殿下,殿下可怜我身边没个得意人,这才给了恩典。”
福伯道:“也是王爷看重二爷。”
他人老成精看得明白,自家二爷经历了一场事,人一下子就稳重多了。若是老爷太太知道了,怕是又欣慰又心酸。
徐茂行笑了笑,便道:“天色不早了,先收拾屋子去歇着,有事明天再说。”
因着人手多了,三间屋子很快就打扫了出来。徐福老两口住一间,徐禄两口子住一间,剩下那间自然是徐寿的。
但徐寿却不肯回屋去睡,非得跟着徐茂行去守夜。
“从前我就是伺候二爷的,如今自然还是伺候二爷。除非二爷说一句不要我了,不然哪有做奴才的自己安枕高卧,不管主子夜里是否安稳的?”
说话间他还看了一眼阿山,眼中露出警惕之色,显然是怕阿山抢了他的心腹之位。
徐茂行见此,便对阿山道:“今晚你就先歇歇,叫寿儿守夜,明日再换。”
阿山非常识趣,把各处的摆设给徐寿说了一遍,便非常自觉地告退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徐茂行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特地到安王府去谢恩。
不巧安王一早进宫去了,他直等到下午未时,才听说安王回来了。再等安王洗漱用膳完毕,大约又有一个时辰,才得蒙召见,在上次的书房见到了安王。
知道他是来谢恩的,安王笑道:“不过一点小事,也值得你特意跑一趟?”
徐茂行陪笑道:“对王爷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对小人来说,这都是王爷的恩德,哪有小事呢?”
这话很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好话谁不爱听?何况又是言行如一的感恩之言,安王心里就更受用了。
在想到近日朝中的乱象,他不由感慨了一句,“若人人都像你这般知进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徐茂兴没接话,这话也轮不到他来接,便只是低着头笑。
安王也很快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失言。见他眼观鼻鼻关心的,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心里暗赞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可用过膳了?”
徐茂行道:“小人不知今日有朝会,一大早就来了,王妃叫人安排着用了饭食。”
“嗯。”安王点了点头,“王妃行事一向妥帖。”
他又叮嘱徐茂行,“近日圣人火气大,朝堂内外都人心惶惶的,你没事就待在家里老实读书。等这阵子过去了,我就替你寻摸个好先生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最近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茂行心中一动,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