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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气猝不及防,“嗷”的一声就被戳得四下消散了。
再引申得玄乎一点,鬼也是邪气,鬼附身就是邪气入体,这针可以用来打鬼。
陈琮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不会这神叨叨的玩意啊,颜如玉那脸色,分明就是相信了,他得赶紧去辟个谣。
推门而入的刹那,陈琮又改了主意。
如果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颜如玉态度转变,就又会找他说东说西——言多必失,是不是更方便自己套话呢?
于是,陈琮进门时,自己都相信了自己身怀绝技、眼神都高傲了不少。
***
果然,颜如玉一改之前的爱搭不理,也不气他藏话了,笑嘻嘻又跟他攀扯:“陈兄,我刚看到你和一女的,在停车场坐着聊天,她谁啊?”
陈琮脑子转得飞快:“我表弟……陈耳东的朋友,网友,聊挺投缘的,这趟正好来这,我表弟托我给她带点小礼物。”
颜如玉“哦”了一声:“那陈兄,你很没有边界感啊,你表弟的朋友,你初次见面,就把外套披人身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陈琮低下头,慢条斯理撸袖子,再抬头时,一脸被冒犯到的姿态:“怎么了?那她说冷,我能视而不见吗?再说了,我给她披,她也没拒绝啊。”
颜如玉那眼神,好像在说:好一对背弃表弟的狗男女。
他嘿嘿一笑,突然抛出一句:“可陈兄,你不是没表弟吗?”
陈琮心头咯噔一声。
颜如玉怎么知道他没表弟?一表三千里的事儿,拿这话去问他店里的老王和小宗,这两都得懵半天,颜如玉怎么这么笃定呢?除非他事先详尽地调查过自己,可自己这种小角色,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呢?
他装着没发觉,耸了耸肩:“表弟怎么了?我还有堂弟、堂妹呢。没亲的,不能去认干的吗?我这种亲戚凋零、又被爷爷抛弃的苦命人,当然喜欢到处认亲戚。我还缺个表侄,你要是愿意……我也愿意。”
颜如玉没好气:“陈兄,嘴皮子占人便宜很开心吗?”
陈琮贱嗖嗖地一笑,也冷不丁抛出一句:“颜兄,你说葛鹏去哪了啊?”
颜如玉一愣,回了句:“我怎么知道?行了别烦了,修身养性了啊。”
他拿起手机,调出瑜伽引导音乐,双腿一盘,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陈琮一颗心砰砰乱跳,他拿起打火器,忙着给床边的药烛点火,以掩饰自己的表情异样。
颜如玉不该这么回答的。
第一次见到颜如玉时,他曾抱怨过,说协会开大会,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提到自己“从最近的高铁站包车过来,三个小时,骨头都颠散了”,而葛鹏是去绿皮火车站接人的,理论上,这俩没有交集,颜如玉压根不接触、也不知道葛鹏这个人。
他应该反问“葛鹏是谁”,而不是“我怎么知道”。
瑜伽音乐继续,那个轻柔的女声又开始本着真善美的理念对外输出了:“现在,想象自己像大海一样,宁静、祥和,你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那么地爱你、包容你……”
药烛的香雾再次袅袅漫起,陈琮透过香雾,看颜如玉棱角渐渐模糊的脸,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画面。
那是金媛媛,又气又急地捏着一颗牙,愤愤地说:“你看,牙都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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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陈琮睁开眼睛,先躺着不动,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颜如玉已经睡着了,呼吸很有节律,两三秒一次,合得上深度睡眠的频率。
陈琮动作很轻地起身下床,屏住呼吸,开门出来。
他想去看看那块因缘石。
这两天,“人石会”的成员陆续有撤,但因为协会一次性给宾馆交了一周的住宿包场费,大多数人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继续住着,大宴会厅里的一切,也都还维持原样。
陈琮顺着消防楼梯,直上四楼。
四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尽头处因为靠近宴会厅,灯光有点暗,陈琮走到近前,才发现宴会厅大门紧闭,门上还加了把链条锁。
奇怪,大宴会厅里的展品都是赝品,因缘石也重得要动用吊车去吊,不客气地说,大门开敞都没事,有必要左一道锁右一道锁吗?
陈琮蹲下身子,试着去挪挂锁。
链条被带得轻响,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把阴沉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陈琮回过头,逆光看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正跛着腿、很慢地向他走来。
他想起肖芥子的话。
——有两个人,你记得尽量躲着点……有一个腿上受了伤,这两天走路会有点跛。
第34章
陈琮站起身。
这种状况他熟, 掰扯任何借口都会让对方起疑,一定要坦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好比有人嘲笑你, 说你审美小学生水平, 你一定要惊喜表示, 哥你好厉害, 一眼就看出我小学没毕业,你应该上过初中吧?瞬间就能让这人话到嘴边的后续输出倒噎进气管。
他攥着那个挂锁晃了两下, 说:“我想进去看石头啊。”
那人一愣, 停下脚步。
陈琮看清了他的长相,大概四十来岁, 皮肤黝黑, 大浓眉, 深眼眶, 眼下好大两抹黑眼圈, 像两记青黑色的钩子,兜住左右肥厚的眼袋。
“看什么石头?”
“因缘石啊, 就是这一届的开场石。”
陈琮说完,又拽了一下链锁, 还向那人请教:“牛头跟我说,里头的赝品是供我们鉴别参考的, 开场石是开眼看稀奇的,楼上楼下住的都是自家人, 怎么还加锁防人呢?”
那人拿话模棱过去:“前几天不是闹过贼吗, 所以防着点。你几号?怎么深更半夜跑来看石头?”
陈琮说:“就我那一起住的, 叫颜如玉……”
那人“啊”了一声:“你就是那个陈琮?”
陈琮笑:“你是?”
有意思, 一提颜如玉, 这人就知道他了。
那人伸手过来:“053号,李宝奇。”
李宝奇这名字熟,陈琮和他握手:“听颜如玉提过。”
他继续解释:“就颜如玉,给我讲了个因缘石的传说,怪吓人的,我做了几晚噩梦,刚夜半又醒了,一身汗。”
边说边作势抹了下额头,一脸“我已不堪其扰”的神经衰弱模样:“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看,唾一唾,破一破。”
说到这儿,他凑近李宝奇,压低声音:“你懂的吧?乡下的说法,这是脏东西入梦了,得朝它吐个口水,才能破掉。”
突然开搞怪力乱神,李宝奇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但是陈琮的表情和语调,成功把他瘆到了,他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