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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几天,又送了这么多!”
饶是明婳从小锦衣玉食,富贵无忧,而今看到那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华美凤钗,还有那满满一盒浑圆无暇的南珠,也不禁直了眼。
“这些实在太贵重了,素筝姑姑,我无功不受禄,怎 可平白拿母后这么多好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素筝看着太子妃眉眼间那股妩媚娇态,便知昨夜的确是成了礼数的,心底也不免对这小娘子多了几分爱怜。
“这些都是娘娘都对您的心意,再说您哪里无功了,昨夜侍奉殿下也实是辛苦了。”
说着又指着一个檀木盒子:“里头都是些滋补珍品,娘娘说了,女子不能总等着旁人来爱,得先学会爱自己,方方面面都对自己好些。”
明婳的注意力全在“昨夜辛苦”之上,一张粉面霎时羞红。
天老爷,这事都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了,羞死人了。
素筝留在东宫喝了一杯茶,便回去复命。
明婳看着那满桌子的金银珠宝,满眼光亮:“发达了!”
采月和采雁对视一笑,整理入册时,太监在外来禀,说是皇帝也下了赏赐。
送了半边鹿来。
“那今晚可以做炙鹿肉吃了!”
明婳笑吟吟吩咐宫人:“不必送去膳房,就在我的小厨房,让我们北庭的厨子掌勺,也好让殿下尝一尝北庭的手艺。”
宫人笑着称是,将那半边新鲜的鹿扛去了小厨房。
裴琏甫一回到东宫,福庆便将瑶光殿的动向禀明。
皇后重赏,皇帝也送了鹿,两位尊长对太子妃的恩宠,长了眼睛的都瞧得出。
“殿下,今夜可要去太子妃那边用膳?”福庆问。
裴琏没立刻答。
眼前却浮现昨夜床帷间的软玉娇香,莺啼怯怯。
晨起离开时,她的手还依赖地缠在他的腰间,像条刚破壳孵化的小蛇。
瞧着柔弱无辜,但……
白日议政时,总叫他分心。
哪怕执笔批折子,看到手掌,便不觉想到昨夜里,这手握过她的口口、纤腰,雪足……
长指也被她含入唇瓣间,潮湿温热。
这一想,腹间便绷得厉害。
但他深知,耽于女色,绝非贤君之德。
遑论古语有言,纵欲之乐,忧患随焉。
须得克制,守心,正念,方为圣贤仁君之道。
眸光轻敛,裴琏淡声道,“孤还有政务要忙,就不过去了。”
福庆惊诧,他虽是无根之人,却也知男人在这事开了荤,便是图新鲜也会放纵几日。
昨夜听殿内那些动静,应当挺和谐的,如何今日便变得如此冷淡,竟然连去用个晚膳都不愿了?
这话传到明婳耳中时,她也怔了好一会儿。
“可是鹿肉都快烤好了,可香呢……”
采月和采雁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偏偏这时,膳房的婢子在外禀报:“太子妃,厨娘说炙鹿肉已经做好,现下可要摆盘?”
明婳回过神,看着窗外绚烂的晚霞,略作思忖,朝外吩咐:“你让她片好装进食盒,太子殿下无暇过来,我给他送过去。”
婢子应下,忙下去办了。
采月凑到明婳身旁:“主子,您都不生气吗?”
明婳仰脸看她,一双明眸亮晶晶的:“这有什么好气的,福庆方才不是说了,他在忙政务,不得空呢。”
采月一噎,心道这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哪会真忙到一顿饭都没空吃。
但见自家主子一派天真赤诚,也不忍叫她伤心,于是道:“是,听说殿下在紫宸殿忙到申时才回,定是太忙了。”
“是呀。”明婳点点头:“父皇母后对我那么好,才嫁过来几日,便给我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投桃报李,我也应当多多体谅殿下,好好照顾他才是。”
采月闻言心下酸涩,还想再说,采雁拉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采月明了,暗暗叹口气,便随着明婳进了内室,伺候她梳妆打扮。
一炷香后,明婳揽镜自照,自觉顾盼生辉,光艳逼人,这才欢欢喜喜地带着宫婢和食盒往紫霄殿而去。
第021章 【21】
【21】
“殿下?, 太子妃在外求见。”
紫霄殿书阁,福庆抱着拂尘小心翼翼禀报。
四?角白纱灯里的暖光笼着堆叠书册与奏折的长案,也洒在长案后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执笔的长指稍顿, 却未抬眼, 待笔下?句子完整后, 方才出声:“她?来做什么?”
福庆觑着太子的脸色:“太子妃带着食盒,说是给您送晚膳。”
送晚膳?
裴琏眉心轻动,她?是真不知“公务繁忙”的意思, 还是装作?不知?
无论?如何,人已到殿前, 若拒而不见, 想来明日一早便会传得人尽皆知。
“请她?进来。”裴琏道。
福庆应了声“是”, 即刻毕恭毕敬往外迎去。
这是明婳第一次进入紫霄殿,前几?日逛东宫, 只在外围转了一圈。
紫霄殿前有侍卫把守, 没有太子吩咐,谁也不允许入内。
是以这会儿跟在福庆公公身后,她?打量着紫霄殿里的一切, 既觉新奇,又有些惴惴。
相比于她?的瑶光殿, 紫霄殿更为庄重古朴, 四?周悬挂的幔帐皆是暗云纹的深青色, 除了角落的朱漆小几?上摆着盆景, 其余再无任何装点, 愈发显得清冷空旷。
步入书阁, 倒有了些生活气息,整整一面墙壁的书架堆满典籍书册, 青鹤瓷九转顶炉里燃着上好的山间六调香,白梅与白檀木的幽香弥漫在阒静的殿宇里,宛若置身于冬日梅花林。
而明亮烛火间,那一袭月白色毂衫的郎君端坐桌案,宛若梅花仙君,清雅出尘,遗世独立。
明婳呼吸不禁屏住,生怕惊扰了他。
但?案前之人还是抬起了眼,隔着一段距离,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目光却如有实质般,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明婳连忙垂首行礼:“拜见殿下?,殿下?万福。”
她?故作?镇定,胸腔里的心脏却是砰砰狂跳。
毕竟昨夜才那般亲密过,现下?再见面,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羞窘。
心里忐忑时,上首传来那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免礼。”
明婳缓缓直起身,斟酌片刻,望向上座的男人:“今日父皇送来了半边鹿,我让我们北庭的厨娘做了顿全鹿宴,可香了。你没空去我那,我就给你送来了。”
裴琏停下?墨笔,看向殿内站着的少女。
一袭藕荷色蝶纹纱裙,竹青束腰,袅袅婷婷,娇若芙蕖。
单论?容色,的确是无可挑剔。
至于性情?……
看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