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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不相同,问话也陡然大?胆露骨起来。
是因一回生二回熟,还是她察觉到什么?
他静静打量着面前之人,她清婉眉眼间的好?奇不似作伪。
大?抵真?是出于好?奇。
“某生在道观,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于大?部分男子而言,大?抵……”
楚狂似是在思?忖,默了两息才道:“大?抵只要不讨厌,便有可无不可吧。”
毕竟情?爱之事,于男子而言,并没那么重要。
“那你呢?”明婳看向他:“你也觉得?有可无不可么?”
好?似被问住了,楚狂静了下来。
良久,他才开口:“某不知?。”
明婳心跳蓦得?漏了一拍,她道:“怎么会不知?你没有喜欢过人么?”
楚狂:“喜欢?”
明婳:“对,喜欢。”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看向她,半晌才道:“某不知?。”
明婳拧起眉:“你连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吗?”
楚狂这次沉默得?更久,仍是那个答案:“某不知?。”
明婳气?结。
这一问三不知?,堪比对牛弹琴!
“算了,不知?就不知?吧。”她放弃聊这个了,道:“还是跟我讲江湖事儿?吧。”
这一回楚狂没有拒绝,与她说起他在外闯荡江湖遇到的种?种?奇事险事。
每件事都说得?绘声绘色,如临现场,明婳渐渐听得?入迷,心底那个猜测也不禁摇摇欲坠——
若这人是裴琏,裴琏怎说得?出这么多江湖事?
这完全就是与太子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江湖再精彩,个人经历总是有说尽的时候,而楚狂又不比昨夜的玉郎,肚子里有那么多的史书典故,等他讲完他的故事,竹屋内又静了下来。
楚狂沉吟一阵,问:“夫人可要安置?”
明婳只当他这意思?是要和?她一起睡觉,忙不迭摇头:“我现下还不困……唔,你是游侠儿?,功夫一定很好?,不如……不如你教我几招防身的功夫?”
楚狂偏过脸:“夫人想学?功夫?”
“你别误会,我就想学?最简单的那种?。”
明婳举例:“就譬如,有个男人抓住我的手,但我的力气?不如他,可有什么办法灵巧地挣脱,不再受困于他人?”
她这例子举得?很具体,也很有针对性。
面具后的男人下颌微绷,默了两息才道:“有办法,但需要夫人配合。”
明婳:“怎么配合?”
楚狂示意她站起身,而后行至她身前,拽住她的手。
见她下意识挣扎,他道:“夫人莫怕,只是与你示范。”
明婳仍抱着戒备,但看他除了拽手,再无其他逾矩,也稍稍放心。
这之后的上半夜,明婳认认真?真?与楚狂学?起了防身术,练到后来,他还教她扎马步。
明婳心头叫苦,“不然不学?了吧,这大?半夜的……”
楚狂却道:“练武并非一日?之功,夫人是初学?,起码每日?蹲上半个时辰,方能练出效果。”
明婳高抬双手,扎着马步,欲哭无泪。
若时光能倒流回两个时辰前,她一定不会嘴贱提什么练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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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去,已是八月十四。
明婳晨起下床时,双手酸疼无比不说,两条腿更是酸到打抖。
采雁见状,忍不住小声埋怨:“太子殿下怎的这般孟浪!”
瞧瞧把自家主子都累成什么样?了,昨日?是黑眼圈,今日?腿抖到都无法走路。
明婳知?道采雁是误会了,可她有苦也说不出。
堂堂太子妃深更半夜不睡觉,和?情?郎扎了半晚上的马步……
这说出去,谁信呐!
坐在铜镜前梳妆时,明婳忽然问采雁:“你可听说过世上有什么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采雁面露困惑:“还有这种?药?奴婢见识浅薄,从未听过。”
明婳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采月采雁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两婢子怕是更不知?。
或许等明日?中秋宫宴,可以问一问姐姐,她常与胡商打交代,见多识广,没准听说过。
采雁伺候好?明婳梳妆,见外头天色尚早,问道:“主子可要回瑶光殿?”
自打前日?夜里主子来了紫霄殿,便再没回去过,而今东宫上下的宫人都知?晓太子妃接连两夜都宿在紫霄殿,倍受太子殿下恩宠。
明婳没有回答,只望向窗外那一片青翠幽静的竹林。
明净的秋阳下,片片竹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她脑中一会儿?想到最后一块绿竹牌,一会儿?又想到昨夜指尖触摸到的骨感。
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但老仵作说过,骨头是不会骗人的……
反正,就剩最后一块牌子了。
收回视线,明婳深吸了口气?:“今日?也不回了。”
午后,裴琏刚回到东宫,便被他的太子妃堵了个正着:“殿下,我今晚还想翻牌子。”
第一次是羞赧局促,第二次略微羞赧,这一回已是底气?十足,坦坦荡荡。
裴琏:“………”
她白日?里倒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他陪她折腾到半夜,还得?早起上朝。
但看着她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裴琏抬手捏了捏眉心,道:“知?道了。”
于是这一夜,明婳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块牌子——「酒肆」。
酒肆?沽酒郎?卖唱郎?还是……经验丰富的面首?
明婳心底的好?奇一时间远远胜过了前两夜。
戌正时分,第三夜的情?郎才姗姗来迟。
窗外那轮明月已近臻圆。
不出意外,来人仍旧戴着银色面具,也不知?是那慵懒披散于身后的发辫,亦或是那一身艳丽妖异的绯红毂衫太过宽松飘逸,他身形更为清瘦修长,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透着一阵靡艳轻浮。
待到他行至身前,握着一柄洒金折扇与明婳行礼,那温柔似水的嗓音简直如电流涌过,激得?明婳浑身都战栗。
“青凤拜见夫人,夫人金安。”
“安、安……你也安。”
明婳后背竖起的寒毛还没消退,一双乌眸滴溜溜看向面前的男人,心道这要是裴琏,那他可当真?是下了血本,豁出去了。
这唤作青凤的绯衣男人直起身,看向她,“夫人很紧张?”
明婳:“紧张倒是不紧张,就是有点……不大?适应。”
青凤:“为何?不适?”
明婳摸了摸鼻尖,道:“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你这样?的男子。”
青凤道:“某这样?的男子是怎样?的男子?”
明婳内心:一看就不是良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