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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子妃的身份,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交给可用之人便是。」

可用之人,可用之人……

既然她在幽都县能用王主?事筹办积善堂,现下自然能用李主?事来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对,裴琏能用他们,她自然也能用。

“李主?事。”明婳唤道?。

下座的李昶安久等太子妃不出声?,都准备上前委婉地请太子妃下去?休息,忽然听得这唤声?,还?有些错愕。

待看到那浑身沾满鲜血,却还?强撑着?镇定的娇弱女郎,他连忙躬身:“微臣在。”

明婳长睫抖了抖,问:“郑统领现下何在?”

开宴时她都没注意到郑禹不在,也是这会儿才发?现。

李昶安迟疑道?:“殿下吩咐郑统领带兵包围侯府,这会儿应当?已在复命的路上。”

话落,便见原本伏爬在侯勇尸体上的张氏惊愕抬眼,满脸彷徨。

许是才从生死之间走?过一遭,最?初的恐慌过后,明婳的大脑也变得格外敏感与精神?,自然也从李昶安的话中明白,今夜的一切都是个局——

侯勇做局,裴琏也在做局。

原以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裴琏千算万算,唯独漏算她被刺客挟持,成了这局面失控的一环——

不,也不算失控。

倘若他放任她去死,倘若他没有冲上来,这局还?是成功的。

不过是,死了个谢氏罢了。

明婳一时也不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想哭,又想笑,更觉可悲、可恶、可恨。

只现下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她死死地、死死地掐着?掌心。

直到一根指甲生生断在掌心肉里,那细微而尖利的刺痛让她平静下来,再度仰起脸,她环扫屋内一干人等,又看向?那个奴婢打扮的暗卫:“现下阁内外有多少可用人手?”

那女暗卫道?:“夫人稍候。”

她起身走?到廊外,拿起脖间一小片铁片,吹了两声?哨。

不过几息,夜色里就回?了一声?变调的哨音。

女暗卫折身,答道?:“还?余二十七人。”

明婳扫过屋内诸人,点点头:“够用了。”

李昶安虽不知?她是如何打算,但见她要用人,眉心微动,面露踌躇。

明婳见状,皱了皱眉,而后像是明白什么,道?:“李主?事,借一步说话。”

又吩咐那女暗卫:“将?门守好,在我吩咐之前,阁中诸人谁敢妄动擅离,一律……”

“诛杀”二字到嘴边,怎么就那么难出口呢?

明明小公主?说砍脑袋,都那样的简单轻松。

难道?这是皇室中人自带的天赋?

明婳闭了闭眼,再看地上阿什兰的尸体,终是咬紧牙关?,开了口——

“一律……就地诛杀!”

她听到她用一种平静而麻木的声?音说着?。

那语气仿佛不是她的。

更像是,裴琏。

女暗卫拔出剑,恭敬道?:“是。”

夜色如墨,二月的春风料峭寒冷。

明婳本就惊魂未定,一走?出廊外,看到倒在外头横七竖八的尸体,更是心跳飙升,险些尖叫出声?。

李昶安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下意识抬手:“太子妃当?心。”

明婳及时扶着?栏杆站稳了,只再看那些尸体,呼吸仍有些紊乱:“到底…到底死了多少人?”

她捂着?胸口,黛眉紧拧地看向?李昶安:“你们到底是个什么安排?”

事已至此,李昶安也知?无法再瞒,便将?他所知?的都说了。

末了,他面色郑重道?:“当?务之急,还?是殿下的伤势。只要殿下平安无恙,一切都好说,若是殿下……”

想到裴琏倒下时的那一眼,明婳心下一阵沉闷。

她看向?李昶安:“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她的眼睛被蒙着?,压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昶安道?:“殿下担心太子妃的安危,贸然上前放出袖箭,给了那刺客可趁之机,胸口中了一镖。”

那一刹那发?生得太快,哪怕李昶安亲眼目睹,也难以分清,是太子的袖箭更快,还?是那刺客的飞镖。

总之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成了现下这情况。

回?想那一幕,李昶安看向?明婳的神?色有些微妙复杂,有心说些什么,又怕逾矩,终是压回?喉咙,只与明婳说着?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李昶安与王玮一样,皆是做事缜密,条理清晰的俊才。

明婳听罢他的论述,一颗悬在腔子里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此时也当?真领悟到“人才”的可贵之处,有个贤臣在旁辅佐,实在是叫人安心。

难怪刘备能屈尊降贵、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这李昶安没有诸葛亮之才,明婳都觉得他是个指路明灯,帮了大忙。

若真有个像诸葛亮那样的稀世贤良在野,她若想称王称帝,干一番事业,莫说三顾茅庐,跪着?捧着?也将?人请回?来,哪怕只是像祖宗一样供在家里,瞧着?都觉得踏实。

感慨间,郑禹也带兵前来复命。

得知?太子受伤,郑禹也是大惊失色,急着?要去?看太子情况。

明婳只吩咐郑禹先将?阁中一干人等皆押送至总兵府,一并软禁看管。另将?整座醉仙阁封锁,侯勇和阿什兰的尸体暂时移至侧间,待到明日再请仵作?前来勘验。

其?余琐碎杂事,自有李昶安在旁补充。

待到暗卫将?戴太医请来,明婳也离开席上,前往楼上雅间。

郑禹抬头,望着?那道?匆匆离开的纤细身影,凝眉喃喃:“太子妃……好似不大一样了。”

李昶安道?:“刚从鬼门关?上逃过一遭,自是刺激不小。”

郑禹动了动嘴唇,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却也不好过多妄议太子妃,只难以置信感叹起另一事:“真没看出来,殿下竟如此在乎太子妃。”

李昶安毕竟跟在太子身边的时日少,不太了解东宫俩口子的相处,但想到太子放出袖箭的那一刹,的确是失了平日的稳重,关?心则乱了。

“行了。”

郑禹拍拍他的肩,扫过阁内一干人等:“先把这些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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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三楼已被暗卫清场,四周又有重兵把守,铁桶一般围得滴水不漏。

明婳到达客房时,戴御医正在给内室给裴琏治疗。

鎏金兽形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却也掩不住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

天玑抱剑守在屏风旁,见着?明婳,目光闪躲地低头行礼:“夫人。”

明婳自也感受到她与天玑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毕竟阿什兰拔剑的那刻,天玑若是继续守着?明婳这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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