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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蓦得被捏了?捏,明婳回过神,一偏过脸,就对上一双幽沉漆黑的凤眸。
裴琏淡淡微笑:“有这?么好看?”
明婳被他这?笑瘆得慌,忙咳了?声:“还行吧。”
裴琏继续微笑:“还行就看得那般入神?”
明婳:“……”
这?是?在吃醋?
但她的确没办法昧着良心?说那个摩诃多罗丑啊!
“这?不是?难得见有人剃了?光头,还不减容色的吗。”
明婳说着,反握住裴琏的手,一脸真诚地?眨眨眼:“不过在我心?里,殿下最好看,谁也比不过。”
这?话倒是?叫裴琏心?下熨帖。
再看那骑着白马远去的年轻僧人,他握紧了?明婳的手,凤眸轻眯。
一个和尚长这?般好看作甚,又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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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进?城后,便住在了?万佛寺。
明婳知道明娓过完中秋便打算去万佛寺小住,她担心?姐姐离经叛道,会做些冒犯和尚的事,私下里劝她:“出家人六根清净,姐姐你可不要胡来。”
明娓摆摆手,满口答应:“放心?啦,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明婳看着她,语气笃定:“你是?。”
明娓:“……”
下一刻,抬手就给了?自家妹妹一个脑瓜崩:“你是?姐姐我是?姐姐啊?还管起我了?,倒反天罡。”
明婳不服气,捂着额头争辩:“你也只比我早出来半个时辰而已!再说了?,我现下可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哟,一国之母呢,那我现下给您老?磕两个?”
明娓乜着她,笑道:“小丫头还在我面前?摆谱了?。”
明婳气的不轻,瞪她:“反正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撂下这?话,便气咻咻地?走了?。
裴琏见她这?幅受气包的模样,疑惑:“这?是?怎么了??”
明婳便把她对明娓的忠告说了?,末了?,她哼道:“要不是?过两日?我们就要离开北庭,我怕她胡来气着爹爹和阿娘,我才懒得说呢。”
裴琏也没想到?他这?位姨姐竟是?口味独特,连和尚都不放过。
心?下纳罕,却也没多评价,只拉着明婳的手,道:“消消气,我带你去个地?方。”
明婳:“去哪?”
裴琏:“到?了?便知。”
一个时辰后,明婳随着裴琏到?了?庭州最大的绸缎庄。
店里的掌柜见着他们来,立刻恭恭敬敬引到?了?二楼雅间,又命绣娘拿出一整套做工华美精致的婚服。
“前?几日?便照着贵人的吩咐做好了?,正打算午后给您送去呢。”掌柜的哈腰笑道。
明婳看着那套大红喜服,一头雾水:“有谁要成婚吗?”
裴琏道:“你与我。”
明婳:“啊?”
裴琏挥退旁人,与明婳解释:“当日?你嫁去长安,岳父岳母未能亲眼看到?你我成婚,我便想着后日?中秋家宴,你我着婚服,在二老?的见证下,再拜一回堂,既圆了?他们心?头的遗憾,也能叫他们放心?将你交给我。”
他看向明婳,神情?温润:“你看如何?”
明婳没想到?他竟有这?般安排,仔细想想,当初出嫁,父亲与母亲只瞧见她一袭红妆上了?花轿,之后婚仪那些都是?在长安举行……
虽说在长安,哥哥姐姐代替了?父母的位置,但双亲健在,却未能见证她的人生?大事,终归是?有些遗憾。
“那就照你说的办。”
明婳轻轻抚过大红喜服上精美的金丝牡丹绣花,再次抬脸,眼底盈满笑意:“殿下,多谢你。”
裴琏抬手揉揉她的发:“你我夫妻,何须客气。”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一年的中秋,阖家齐聚,府中的气氛也比半月前?的生?辰宴要热闹许多。
待到?夜幕降临,皓月高悬,明婳与裴琏身着大红喜服出现在宴上,肃王夫妇都惊了?一跳。
不过很快,肃王夫妇便明白了?小夫妻的意思?,心?底发涩。
明婳走上前?,笑吟吟转了?一圈:“爹爹,阿娘,我这?样穿好看吗?”
肃王妃掖着眼角,点头笑道:“好看,我家婳婳最是?好看。”
说着,又看了?看明婳身侧也着红袍,挺拔如松的裴琏,也赞道:“殿下穿红袍也衬得好容色,与婳婳当真是?佳偶天成,万分般配。”
裴琏笑着抬袖:“岳母大人谬赞。”
说着,又朝一侧的谢明霁和谢明娓点头。
兄妹俩立刻会意,双双扶着肃王夫妇去了?上座,又分站左右,充当起礼官。
明娓清着嗓子,扬声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兹誓海盟山,永结同心?之带;伏望螽斯有庆,长垂瓜瓞延绵。”
“所愿二姓合婚,以效鸾凤和鸣,惟期百年偕老?。”[1]
明娓唱罢,谢明霁看向堂前?点燃的香,继续道:“吉时已到?,新人上前?,行三拜。”
三拜礼,是?寻常夫妻成婚时的礼数。
当初明婳与裴琏成婚时,并无这?三拜,而是?去祭坛拜天地?,再去皇室家庙拜列祖列宗,行同牢合卺之礼,便算礼成。
而今在肃王府,俩人不再是?东宫太子与太子妃,而是?一对期盼得到?父母祝福的寻常小儿女。
身着喜袍的年轻新人一同上前?。
“一拜天地?,谢天地?神灵庇佑。”
明婳与裴琏面朝堂外,黑夜沉沉,明月皎皎,二人肃拜。
“二拜高堂,谢父母养育之恩。”
二人转身,朝着堂上端坐的肃王夫妇,深深一拜。
肃王妃本就是?个心?思?柔软之人,见着这?一拜,眼眶登时泛起泪光。
三年前?送女儿出阁时,她也泪落不止,只那时更多是?女儿的担忧,并无太多喜悦。
可这?会儿见着小夫妻郎才女貌,又彼此有情?,心?头也满是?激动欢喜。
“好孩子们,都快起来。”她含泪笑道。
一旁的肃王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若是?细看,也能瞧见他眼底那份柔色。
女儿终是?长大了?,也作他人妇了?。
老?父亲面上不显,心?下发酸。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
明婳手持金丝绣花团扇,缓缓转身,当看到?身前?一袭大红喜袍的男人,一颗心?也砰砰直跳。
奇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行礼,怎的突然紧张起来。
可穿着红袍的裴琏,在灼灼烛光下,好似比白日?更为俊俏了?